就算這小子讀書有出息,做到了公卿又如何,再說了,我不也是探花郎出身?馬徹這個小兔崽子,有本事就去連中三元好了,我這個當哥的,親自負責給他辦場酒宴,六部,小九卿,他想要幾個正印官給他敬酒?五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喊十個……”
說到這裡,貴公子抬起那隻手持金鞭的胳膊,晃了晃,再抬起另外一隻手,笑道:“就怕馬徹不領情。”
那馬徹是公認的少年神童,典型的白衣之士,就已經有了卿相聲望。
與這個吊兒郎當的所謂“馬探花”不同,馬徹生長在富貴叢中,銷金窟裡,少年已讀萬卷書。
見那女子就要動手打人,馬研山只得求饒道:“馬月眉,好妹妹,算我怕了你了,說吧,到底是什麼天大事情,值得勞你大駕,親自抓我回家。”
馬月眉瞪眼訓斥道:“家裡事,回家說去!”
馬研山微笑道:“沒事,宋夫人也不是外人。”
美婦人滿臉無奈,自己可不敢摻和你們馬氏的家務事。
玉宣國京城,約莫在二十年前,搬來了一戶馬姓人家,一到京城,就用高價買下了一棟前朝宰相舊宅。
一國之內,所謂的富豪之家,是分三種境界的,第一種是很多百姓都知道,這樣的有錢人家,數量很多,第二層境界,是所有百姓聽說,就屈指可數了,而最後一種,是所有百姓和幾乎整個地方官場都不知道,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馬家就屬於最後一種,明明既富且貴,卻名聲不顯。只有躋身朝廷中樞的一小撮公卿將相,和幾個山上門派,才對這個外來家族有所耳聞,具體是什麼來歷,撲朔迷離,只有幾個無從考證的小道訊息,有說這
個馬家,是那大驪王朝某個上柱國姓氏的“錢袋子”,也說因為現任家主,有個極有出息的大兒子,上山修行,極其天才,年紀輕輕就是陸地神仙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整個家族就跟著飛黃騰達。
京城內最大的酒樓,一座仙家客棧,還有京畿之地的那座仙家渡口,都是馬家的私人產業,此外還有數量眾多的銀莊、礦山,只是它們都記在家族扶植起來的各路傀儡名下,可能是某位皇子、縣主的家奴,可能是某位侍郎的愛子、漕運總督的遠房親戚。
比如這個吊兒郎當的馬研山,少年時就參加過科舉,一路過關斬將,最終騎白馬,探花京城。
可事實上,卻是妹妹馬月眉替考,他這個當哥哥的,白得一個探花郎的身份,如今在翰林院當差,懶得點卯而已,至於考核,考不到他頭上。玉宣國京城這邊,從禮部到翰林院,從頭到尾,沒有洩露出去半點風聲。
足可見馬氏的威勢,到了何種誇張地步。
當年舉族搬遷來玉宣國京城,經過二十來年的開枝散葉,四代同堂,加上幾房子弟,最新編修的那部族譜有了百餘人。
雖是馬家是外來戶,可要說把持朝政,不是做不到,馬家卻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其實歸功於馬研山和馬月眉這對兄妹的那個精明孃親。
馬研山眯眼道:“容我猜一猜,該不會是他,終於回家了吧?”
馬月眉默不作聲。
馬研山臉色淡然道:“咱們倆就這麼個親哥,不是堂哥不是表哥,名副其實的親哥唉,跟咱們可是一個爹一個孃的大哥,月眉,你說說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我們兩個生下來算起,直到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