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句話也不說。
那雙山鷹一樣的利眼定定的釘在長孫凌妍的臉上,目光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恨不得立時就能看出些端倪。
長孫凌妍這才注意到,這老頭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
那眼珠光華內斂,卻又銳利無匹,和他視線交錯之時,長孫凌妍只覺得有如泰山一樣的沉重。
這是威壓。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絕對的震懾,是源於本能的恐懼的臣服。意志稍微薄弱些的,怕是立時就堅持不住,想要跪拜下去了。
這老頭絕對不是簡單地角色!
長孫凌妍腦中的警鈴大作,心臟也瞬間漏跳了幾拍。
這種感覺,和她當年在碧澄湖初見殷朗的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她失去記憶沒有修為,可是尚且能夠堅持立在當場。現在這個場面必然也不能落了臉面。
她屏息凝神,卻不敢啟動陰陽輪引導靈力運轉。手腕被這老頭抓在手裡,內息的變化是騙不了人的。
為了進雲蒼門牆,暴露自己身體中的寶貝實在得不償失,她只好咬牙硬撐,全憑一股子毅力才沒讓自己的膝蓋打彎,硬生生的釘在了原地。
如今,只盼著這老頭快點兒考驗完畢,好讓她喘一口氣罷。
好在老頭兒也沒有想要為難她的意思,探看了一下就鬆開了手。
“你叫什麼名字?”
老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屁股一歪又坐回了凳子上,金色的眼睛眯縫了,隱約帶著一絲笑意。
他雖然還是在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可是目光、卻比之前要柔和的多,簡直稱得上是和藹了。
這是……看中了?!
長孫凌妍抱拳拱手施了一禮,朗聲的回答道。
“弟子長孫凌巖。”
老頭點點頭。
“為師乃九原道人祝朽木,明日你就到器峰九原宮報到吧。”
說著,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髒兮兮的小木牌,隨手就扔給了長孫凌妍。
少年本能的伸手接了過來,等拿到手裡才發現,這牌子上面竟然什麼都沒有。
這這這叫信物麼?!!
就這麼一塊破木頭,雲蒼派怎麼就能放我進去?
還有…..我什麼時候拜師了,我不是奔著闢火真人來的嗎,這個朽木老頭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正一臉茫然,只聽那九原道人又慢悠悠的說道。
“收了信物,便算作拜師入門了。勞資門下沒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你只管上山,自有管事替你安排住處。”
“我門下不講俗禮,只求為人坦蕩磊落,不受氣卻也不得恃強凌弱。求道求道,求的是不傷天理,不違本心的道。那些死腦筋的一定要分個黑白曲直,這個你不用搭理。可若是讓我知道你作奸犯科,戕害生靈,那就別怪老子下狠手清理門戶了!”
老頭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說道。可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卻著實讓長孫凌妍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這個時候講什麼黑白曲直,顯然是在提點她身體之中的那柄魔劍。這朽木真人一摸就探到了自己的底牌,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
她連忙跪伏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扣了三個頭,低聲說道。
“師尊教誨,凌妍謹記在心,日後必當謹言慎行,不敢逾距。”
“也不用那麼嚴重。”
九原老道冷笑一聲。
“老子門下的小兔崽子們用不著那麼憋屈。”
“只要記住那八字門規,雲蒼山大可橫著走,誰找上門來都沒用,讓他來找老道理論理論!”
這話說的可真是囂張,簡直就是明著告訴長孫凌妍可以欺男霸女了。雖然範圍限制在雲蒼山,可雲蒼是哪裡,是正道第一門,名號晾出去就能震懾一眾門派的強橫之地。
即便是雲蒼勢力最大的劍修也沒有這樣的底氣,這位九原老道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
長孫凌妍心下滿是疑惑,可是再要多問她確實真沒有這個單子,索性就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作出一副恭順聽話的鵪鶉模樣,等著這位新出爐的師尊接著訓示。
“師門的情況,等明天你上了峰老子再和你細說罷。老子還要事,你自己先到處逛逛吧。”
說完,他趕蒼蠅一樣的揮了揮手,看也不看還在後面排隊等著報名的少年們,招出一柄飛劍踏著就走了。
長孫凌妍立刻心領神會,也很識趣的光速退了下去。
只剩下後面那稀稀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