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有所感悟,可也遠遠達不到看明白的境地。施坦這樣子對她寄予厚望,她真的不忍心打擊到他。
可是,她還是將自己發現的禁峰反常情況和心中的疑惑原原本本的和施坦講了一遍。
“弟子幾年前在華嚴派的時候,曾經也到過禁峰。那時候前山雖然也不算繁盛,可也遠遠談不上荒涼。所以禁峰看起來也不怎麼奇怪。”
“可是經黃金教這麼一鬧,華嚴山方圓百里都成了死寂之地,只留下禁峰這一線生機,是絕境逢生的局面,倒是有些意思了。”
“如果弟子記得不錯,當年的禁峰之上,是沒有鳥獸的,現在也依舊沒有。可是以前華嚴沒事,所以禁峰在山中八成就是死門。而現在據中大面都是死相,禁峰掩藏在死相中留了一線生機,便是要死中求生。”
“弟子這幾日在山中各處探尋,發現這些山木雖然死了,可是有些生長的方向和位置,倒是有些奇怪。比如,闊葉林對於溫度和水分的要求比較高,本不應該長在千秋頂峰上,便是靈氣聚集能夠滋養溫補,可若不是有人有意栽培,是決計不會出現這樣反常的情況的。”
長孫凌妍頓了頓,小心的將自己的思路有重新捋順了一次,這才開口說道。
“所以,弟子認為,整個華嚴山,是被有意改了靈氣的走向。弟子雖然看不明白這個局的全貌,可是從一些小小的細節上還是能推算的出,這個山水局的用意的。”
她忽然嚥了口口水,心中有些忐忑的說道。
“斬山門,斷傳承,滅宗絕派。”
此話一出,試煉閣中頓時一片寂靜。
施坦是不知道要說什麼,長孫凌妍是什麼都不敢說。
她知道自己這番言語有些駭人聽聞,剛開始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可是那三日之後,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親眼看著那些枯死的林木之下,根鬚虯然糾結,將山上僅剩的那些瀕死之人最後一絲生機也吸收殆盡,釋放到山石之下的土壤之中。
土盛木衰,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可是在現在的華嚴山,這一切偏偏就發生在長孫凌妍的眼前。
這樣的局相,先是生機勃發,而後繁盛充盈,雖然可以奪得百年鼎盛的光景,可是接下來的卻是漫長的衰敗過程。
衰敗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點一滴的積攢起來,雖然仍舊維持著表面的榮光,可是內中卻早已*潰爛,逐漸失去了力量。
這個時候,那早先被滋養的便開始反哺,一點點的將自己得到的都還了回去。這個時候若能即使抽身倒還好說,可若是沉溺於那外面的繁盛之中,便容易被人拿住了氣脈,越陷越深,再想離開就困難了。
看出了這些,長孫凌妍忽然覺得,即便是沒有黃金教和邱文這樣一鬧,這山早晚也會生機禁絕。
再想到現在的華嚴派,可不就是順著這樣的局面走下來的。原本是堂堂第一大派的地方最後竟然沒了宗門,要說是巧合未免有些假了。
只是若不想換個山頭,這山局就一定要換換,現在這樣子的華嚴山,即便是她能夠重新扯開器宗的大旗,也不過就是白白填進去人頭罷了。
總不能所有的人都困在禁峰避難吧,那也太不成樣子。
半響之後,施坦終於說話了。
“你說的沒錯。”
他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不自稱勞資了,語調變得分外的平和。
“我若是有你現在的眼力,當年說不定,師傅就會把個中門道告訴我了,也不至於鬧出後面的那些事情。”
“這陣,是師傅佈下的。我雖然不明白這陣法的原理,可是華嚴山的變化還是看得到了。”
“這些當年的事,只有師傅他老人家自己能說的清楚,你若是真想弄個明白,那隻能去問師傅本人了。”
他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長孫凌妍。
要說別人不好找,闕辛老祖的座標她倒是記得清清楚楚,不就是在雪巍島上的小汨羅境麼。
一說起小汨羅境,長孫凌妍忽然若有所悟,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向著施坦深深施了一禮。
“師祖,弟子忽然想到些緣故,想要到山上再確認一下,弟子這就告辭了,還望師祖恕弟子無禮了。”
說罷,長孫凌妍也來不及再向施坦再多解釋些什麼,轉身就出了試煉閣。
她心中彷彿湧動著一團火,時刻都在煎熬著她那根敏感的神經。小汨羅境、華嚴山、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