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甚是囂張。可是此時此刻,這戒律堂裡就屬他的身份最高,他要這麼說,還真是沒有人有資格反駁。
祁鼐沒想到這位師叔這麼不給雪劍宗面子,一上來就將事情挑的明明白白,半點轉寰的餘地都沒有留。他自拜入雪劍宗門牆之中,一直是處處受人尊敬,身為大師兄更是聲望甚高,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竟然也失了往日的水準,怔楞在當場了。
好在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再次恢復那副處變不驚從容不迫的模樣。
“你昨日是否見過孫謙?”
泓剎冷聲問道。
祁鼐點了點頭。
“啟稟師叔,我昨日確實曾在忻城市集遇到過孫師弟。當時幾位師弟也在現場,都是一道回的山。”
“昨夜你身在何處?”
“啟稟師叔,我在自己的房間休息。”
“可有人證?”
祁鼐怔忪了片刻,隨機便搖搖頭。
“我一向是獨自修煉,身邊未有人證。”
他頓了一頓,便向堂上拱了拱手,略帶疑惑的問道。
“敢問各位師叔師兄,在下這是犯了哪條門規,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戒律堂用這樣的排場壓一壓新人還可以,可若是想憑藉這些就嚇到他,那是想的太天真了。
泓繕自然是不願背這個黑鍋的。
他滿面笑容,和顏悅色的將事情的經過和對於兇手的推斷講述了一遍,然後便語帶安慰的開口說道。
“現在戒律堂也是在找尋兇手的過程中,總想著事發當日你們幾人見過被害者,應當多少能夠提供一些線索,倒是沒有其他的意思,師弟可不要誤會了。”
只是他這個圓場還沒有打完,一旁的泓剎卻按耐不住了。
只見他霍然起身,衝著下面孫家的組長一勾手,沒過一會兒,便有一個小廝模樣裝扮的少年被帶了上來。
“此人便是孫謙的貼身侍從,據說曾經在孫謙出門之前見過兇手的大致樣貌,左右今天人來的差不多,乾脆就讓他辨認一下吧。”
他伸手一指那少年,冷冷的就下了指令。
“若是有人不願配合,那本座便是要疑心他做賊心虛,或是有意作對了。”
泓剎的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可是他的眼神卻死死的定在了祁鼐的臉上,似乎是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就靜寂了下來。
憑心而論,誰也不願讓一個螻蟻一樣的侍從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畢竟修士也是有自尊的。可是泓剎的話就放在那裡,沒有理由拒絕,是以眾人心中雖然百般的不情願,可是也沒有一個出聲反對的。
祁鼐的臉色微微有些鐵青,笑容也漸漸變得僵硬,只是泓剎一直不肯放過他,他暫時也不敢做些手腳。
沒想到,竟然留下這樣的禍患。
孫謙和泓剎的關係,一向被瞞的死死的,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孫家的一個老僕的嘴巴里撬出了些端倪。
原本這殺手鐧是準備留到下次門派大比的時候用的,誰知前段時間雪巍島的小汨羅境崩塌,整個魔道頓時一片大亂,據說潼笏派安□□去的探子泓剎平安歸來,還得了不少寶貝,眼見著就成了雪劍宗的一個心腹大患。
泓剎原本是被作為一個棋子投進去的,他天資不好,即便是日夜苦修,未來的成就也是有限的。可是沒想到,這人雖然資質一般,可是心機確實一等一的深沉,竟然能在這樣亂的世道里活了下來,還得益不少,讓雪劍宗上下頓時就有些不安了。
最要命的是,這個泓剎迴歸之後,竟然不知怎麼就得了那位大小姐的青眼,眼看著就要做人家的乘龍快婿,一飛沖天了!
潼笏宗和雪劍宗,原本在上次大比的時候就是不相上下的。若不是現任掌門贏了半步,著雲蒼派的掌門之位,還指不定是由誰來坐呢。
眼看10年之後,宗門大比再次開啟,怎能讓已經享受到掌門權勢帶來利益的雪劍宗如何不急?!!
殺掉孫謙,先絕了他的血脈,在配合九植草亂了他的心智。泓剎在魔道混了這麼多年,心中沾染的戾氣定然是少不得的,只要尋到一個適當的機會激發出來,便是隨時走火入魔的結局,這個人也就算是完蛋了。
一切的計劃都是這樣的天衣無縫,包括收買那個卑賤的女修禍水東引。
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留下了這樣一個禍患!
祁鼐心中暗恨自己大意,可是對於泓剎的湖也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