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著,一邊暗自用剛剛回復的一點兒靈力給自己面前築了薄薄的一層護盾,雖然明知道這點靈力基本起不到什麼防禦作用,可是總歸是有些心理安慰。她甚至都從靈袋中取出千機括。
那白影子沒有實體,千機括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機括剛一入手,那道白影子就“咦——”的一聲驚呼,立時上前飄了幾步。
“你怎麼會有這個?”
“你認得我手中的物件?”
長孫凌妍握緊了手中的機括,絲毫不敢放鬆。
她已經不想著怎麼能幹掉對方了,這白影子要麼是暴斃於此鬼魂,要麼就是前輩大能留下的神識。
就想她之前在小汨羅鏡遇到的那個闕辛老祖一樣。
說起闕辛老祖,長孫凌妍的心中忽然一動,一個有些異想天開的念頭忽然湧了上來。
“你……你……你該不會也是華嚴派的後人罷……”
她有些不缺定的問道,聲音低低的,完全一副沒有底氣的模樣。
她記得第一個死於千機括之下的安圖,也是認識這個寶貝的。
“哼!什麼華嚴派的後人,本座也算是華嚴派的大長輩了。”
那白色影子輕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否認。
“剛問這位前輩,您是丹宗……?”
華嚴派流傳下來的,也只有丹宗了。這人認識千機括,想必也是門派中有些分量的人物。
她本是想要探探對方的底細,可誰知道就這一句話,竟然就觸到了對方的逆鱗。
“誰是那下賤坯子的弟子,勞資當年和安國忠平起平坐,只不過那孫子慣會裝模作樣。若不是他迷惑了師尊誤將華嚴派交了他,勞資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你既然能進了這試煉閣,想必也算是這雲蒼派的門人,如何說得這樣的混賬話!!”
他大聲怒吼著,一句一句的數落著安國忠的樣子氣勢洶洶的,簡直就差要衝上來咬人了。
聽他這麼一說,長孫凌妍忽然明白了這個白影的來歷。
他應該便是闕辛老祖的第二個徒弟,華嚴派煉器門的帶頭人——施坦。
只聽那白影絮絮叨叨,將當年的那樁公案講了一個大概。
當年華嚴派盛極一時,闕辛老祖坐下的三個弟子各掌丹宗、器宗和劍宗,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名噪一時的人物。
闕辛老祖最喜歡的是小弟子商子冉。原想著要將掌門之位由他接掌,可以商子冉畢竟年幼,雖年少成名,可是論起資歷來說,還是欠著一些火候的。
權宜之下,闕辛老祖將華嚴派給了看似忠厚的安國忠。雖不指望他能建功立業,可是當時華嚴派正當春秋鼎盛,便是守成下去也足夠幾代子弟榮耀了。
可是偏偏闕辛老祖就是看錯了人。
他離開之後,安國忠先是挑動商子冉和施坦交惡,幾次齟齬之後,劍宗和器宗兩方的弟子終於按捺不住,起了一場嚴重的內鬥。
劍宗武力強橫,打器宗這群手工藝創作者自然是不會吃虧,雖然兩派門主已經盡力約束門人,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傷亡。
說起商子冉這個人,年少得志天縱奇才自不必說,可是狂妄自傲的不可一世,也是當年華嚴派上下皆知的。
闕辛老祖人在的時候還好,有師尊坐鎮壓著,商子冉還能低下頭做人。可是當“中庸無能”的大師兄成了掌門之後,商子冉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器宗劍宗雙方的械鬥,真要論說起來,雙方都有責任。若是當時施坦和商子冉各退一步,那便也沒有之後發生的種種事端。
偏偏施坦自認是師兄,門下又在械鬥中吃了大虧,說什麼也不肯先低頭。商子冉自然也是這樣,道理說得天花亂墜,話裡話外都是器宗劍宗以前的那些爛賬,這次就各自認下算了。
安國忠假模假樣的居中調停了半天,終於將雙方的矛盾挑撥激化到不可收拾了程度。
多次申訴未果,施坦一怒之下,便帶著門下的徒子徒孫下了華嚴山,開始了短暫的流浪生涯。
“勞資煉器的手法,除了我師父之外,天下根本沒人能比。勞資下了華嚴山,有的是人求著請著供著!勞資本來想另立山門,可是又怕師父怪罪,便隨便找了一個有劍修的門派掛靠,將來和商子冉那小子再打一架也不吃虧!”
說罷,那白影繞著長孫凌妍飛了幾圈,忽然有些興奮的說道。
“你身上有八樨木牌,想必是我的徒子徒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