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蠢笨,太奶奶想找夜郎墓是為了子孫的健康,這倆堂哥無病無災,自然是指望著墓地裡撈些錢財了。不過怎樣都好,他倆身強體壯,身手也厲害,全當是多了倆可靠的苦力——反正她才不稀罕墓地裡的死人財。唐小軟的老爹唐勤之雖然近年來糟了病,但先頭生意做得好,又搞地產又開會所,著實有點財產,唐小軟自出生便不曾缺過花銷,手一伸就是大筆零花,自然是體會不到撈錢的辛苦。
可轉念一想,也不是,如果等下去了夜郎墓解決了詛咒問題,又能順手撈些值錢的古董什麼的,拿去賣掉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以後再想花錢都不必找老頭子伸手,那豈不是更好?沒理由白白便宜了那兩個傻大個堂哥啊。這樣一想,唐小軟對此次尋墓之行便更添了幾分期盼,心情也大好起來。“沐姐姐,明天我們出發去哪兒呀?”
沐槿衣仍在研究那根在唐小軟看來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的木樑,看也不看唐小軟一眼,眉頭微蹙著,隔了好幾秒才淡淡一句:“一個苗寨。”
唐小軟只當自己聽錯了。“一個苗寨?”
沐槿衣又不理她了,這次隔了更久,久到她終於從那木樑上移開了眼光。唐小軟忙抓準時機又問了一遍:“我知道是苗寨,我是問我們明天具體去哪兒?”
沐槿衣皺著眉,十分不解地看她一眼,淡紅的嘴唇微微蠕動,吐出四個讓唐小軟恨不得當場撲倒的字來:“一個苗寨。”
“……”這個人真的是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唐小軟十分氣悶地想。她本是閒不住的性子閒不住的嘴,可同行四人,倆堂哥是男人,還是倆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她看一眼就夠了,獨沐槿衣能說點體己話,偏生這女人嘴巴比蚌殼還緊,非萬不得已根本不接她的話,更別提主動理她。就像白天在街上似的,她興奮無比地和她說起看到的新鮮事兒,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沐槿衣居然只回了她一句:“人地生疏,你不要亂跑。”就轉身走了。轉、身、走、了!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氣了足足五分鐘。
眼見沐槿衣又轉身去研究牆壁了,唐小軟決定她的忍耐到此為止。她幾步上前,考慮到之前那記冷傲炫酷的手刀她沒敢伸手去拍沐槿衣,只大聲嚷道:“沐槿衣,你就不能和我多說幾句話嗎!我快要無聊死了!”
沐槿衣終於及時地給了她點反應,她回身看她,訝然地挑眉。“說什麼?”
唐小軟被她噎住。“說……就說說去哪個苗寨也好啊!再比如我們為什麼要去苗寨,去了要注意點什麼,或者要去多久,等等等等,這些都可以說啊!”
沐槿衣眸中一沉,一股冷意便徑直打在了唐小軟臉上,十分理所當然地說:“無論什麼苗寨,我帶你去便是。”
唐小軟思索了下,覺得這言外之意大約就是:沒有方向感又沒本事的人你在擔心什麼?姐姐我心裡都有數,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問什麼問?
沐槿衣見她扁著嘴,一臉苦大仇深,頓了頓,又道:“經過禁地時會有危險,你不要擅自行動。”
禁地!看,問出重點了吧!唐小軟嚥了下口水,趕緊問道:“什麼樣的禁地?”
這次沐槿衣是真的不想理她了,冷淡地看她一眼便轉身繼續去看牆壁,唐小軟一大堆話堵在喉間,可眼見如此卻也不敢造次,只好默默腹誹:哼,就等著看你怎麼帶我們過去!
月朗中天,夜漸深沉。
唐愷和唐煒早就睡了,唐小軟想打撲克解悶的血槽在沐槿衣面前又掉得滴血不剩,精神亢奮無法入眠的她只好溜溜達達出了房間,坐在吊腳樓外的青石樓梯上望著黛藍色的夜空發呆。今夜是滿月,皎潔的月光勻薄地灑落在整個村莊裡,小樓如山,竹林似海,一陣夜風悠悠吹來,帶來清新溼潤的泥土和竹子氣息。
唐小軟正看得入神,忽然一陣笛聲傳來,不同於素日聽慣的絲竹繞耳,這笛聲短促尖銳,忽而高亢悠揚,忽而尖脆嘹亮,聽得她陣陣心驚,卻又忍不住被牢牢地吸引住。藉著亮堂的月光,唐小軟走過幾步,身前便是一大片深幽絕塵的竹林,月光疏已密,風聲起復垂,斑駁的竹影下她很快看到一塊巨大的青石上正斜坐著一個女孩,一身苗家少女的青色裙裝,白色綢褲,半露出腳上一對青色緞面的繡鞋。烏髮如雲,戴著花樣繁複的銀飾,圓潤的耳貝上戴一對銀質蝴蝶絡索,手持一根青竹短笛正幽幽吹著。
唐小軟正要問話,耳邊忽然一陣沙沙聲響,她詫異地低頭望去,入目所見竟是一大片的小蛇正潮水般四面八方向她湧來,地上的竹葉被它們碾得七零八落,一股濃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身為一個密集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