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們死了,我再慢慢找大祭司也總能找到。”
唐小軟一聽說沐槿衣竟然要堂哥喂人吃蟲子,心裡略微有點反感,覺得她下手狠了點。可轉念一想,這蟲子就是老頭子的,並且當初他還用來害過沐槿衣,倘若現在被抓的人是他們,搞不好被喂蟲子的也就是他們了吧?這樣一想又覺得沐槿衣的做法沒什麼問題了,該,就該給這些壞人吃蟲子。
“要是見到大祭司,你……你把母蟲還給我嗎?”桑坤顫聲道。
沐槿衣不置可否地看著他。“如果大祭司為你們說話,我就還給你。”
桑坤神色糾結不定,內心明顯正天人交戰。一旁唐煒卻已失了耐心,抬手對著他帽子便是一槍,老頭被嚇得一陣腿抖,連聲叫道:“別開槍!我吃,我吃!”
“嘿嘿,知道怕就好,我可是暴脾氣,你不吃蟲,我就給你吃槍子兒!”唐煒一邊罵一邊搶過唐愷手中的藥丸,捏住桑坤的下巴頦兒,一使勁就將藥丸給塞了進去。“死老頭,快吃吧你!”
“你,你們……你們得罪我,就是得罪我們全族——唔——”族長阿磊正要發狠,轉眼也被如法炮製塞進了一顆藥丸。因有著剛才的私仇,唐煒這一下捏得尤其使勁,阿磊的下巴頓時烏青一塊。
阿薩與阿罌姨侄倆好女不吃眼前虧,也不廢話,自己接過藥丸就吞了下去。眼見一切就緒,沐槿衣這才安下心來。苗人施毒用蠱防不勝防,她自己倒是好說,唐小軟和唐家兄弟二人要是不小心著了道可就麻煩了,為免萬一,只好出此下策。本來她更擔心的是裡屋的大巫師,可觀陣法圖,白虎額前帶血,想來那大巫師必然正在做什麼要緊的法事閉關不出,趁此機會正好去見大祭司。
當下再不遲疑,押了四人就走。繞過山腳,走了約莫半個小時,一路上綠竹漸盛,山路兩側開滿不知名的野花,但最令唐小軟興奮的是她發現了好多螢火蟲,一大片一大片地集聚著,綠瑩瑩的冷光將筆直冗長的山道照映得清清楚楚,比堂哥們的手電都好用。
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個綠竹小院,推開柴扉進去是一座兩層的吊腳小屋,普普通通並不惹眼,一條青石小道直通樓下,兩側種了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草。疏篁一徑,流螢幾點,飛來又去,清冽的花木清香薰得唐小軟陣陣心醉,又見眼前幽光明滅,潺潺如溪,忍不住暗想,這大祭司莫不是神仙般的人物吧?住的地方都跟仙境似的。
小屋裡亮著燈光,令唐小軟微微奇怪的是,莎階寂靜,那門竟然是半掩著的,彷彿一早就知她們會來。
阿薩揚聲叫道:“大祭司,有漢人闖入寨子,逼我們吃下子母蟲,還請您老人家見她一見!”
唐小軟一怔,不禁暗罵:這老女人,這就告上狀了?怎麼不說是你們先動的手!
屋內很快響起一道慈和淡然的聲音,似遠似近,幽眇難明:“貴客駕臨,等你們多時了。快請進來吧。”
唐小軟看一眼沐槿衣,見她率先拾階而上,推門便入,忙跟了上去。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小屋,只見廳正中的牆上懸著一幅栩栩如生的白虎下山圖,唐小軟猛一抬頭,幾乎嚇了一跳。怎麼又是老虎?
白虎圖下襬著一張竹椅,一個穿一身黑色法袍的女人正端正地坐在那裡。唐小軟好奇地打量幾眼,只見那女人一頭銀雪般的長髮,乍一看只因為是耄耋老人,可面容卻不見蒼老,身形也並不佝僂,事實上她面色紅潤,面板緊緻,身形挺拔,瞧去最多也就三四十的模樣,容貌端秀,一雙眼睛生得卻很是威嚴。她就是沐槿衣所說的大祭司?這不是白髮魔女嗎……唐小軟暗自嘀咕,一抬頭,不知是否她多心,那大祭司竟恍如猜到她心中所想似的,一屋子所有人她都不理,就只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唐小軟有點犯怵,忍不住將身子藏到了沐槿衣身後。
沐槿衣對這大祭司倒是十分恭敬,彎身便行了一禮:“晚輩沐槿衣,見過大祭司。本不敢打擾大祭司清修,只因有夜郎墓的訊息,這才不遠千里而來,還請大祭司不吝指教。”
“遠來即是客,都是年輕人,都是勇士,不錯不錯。我腿腳不便,就不招呼你們了,自己坐。”那大祭司微微笑道。
唐小軟走了這半天,也確實累了,一見沐槿衣欠身坐下,也老實不客氣地擠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偷眼看那大祭司一眼,見她又在看著自己,不由一慌,忙轉開臉去。
大祭司笑道:“這位小姑娘倒是有趣。”
沐槿衣正色道:“她正是唐家嫡傳血脈,傳說中能開啟夜郎墓大門的巫師之血。”
大祭司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