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啊?”麒零瞪著他的大眼睛,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他們是【冰帝使】,是冰帝專用的使節。”天束幽花站起來,悄悄地對麒零說。
“冰帝?是我們亞斯藍的皇帝麼?那個艾歐斯?”麒零張大了嘴,驚訝得不得了。
“不僅僅是找你們,而是所有的王爵和使徒,都被召喚了。但是召喚你們的,並不是冰帝。相反,你們的任務,是尋找冰帝。冰帝失蹤了。準確一點兒來說,從目前種種的跡象來看,冰帝應該不是自己離開的,就算有要事要離開帝都,他也一定會和周圍的人說。他是突然消失了蹤影的,而且,在他失蹤的那天早上,我們在他空蕩蕩的寢宮裡,發現了曾經有風元素魂術使用殘留下的痕跡。我們懷疑,有風源的人,將冰帝帶走了。”
“別說笑了,”天束幽花聽得臉色發白,“艾歐斯的魂力登峰造極,他和我們現在的【一度王爵】修川地藏幾乎不相上下,如果他不願意的情況下還能將他帶走,那這個人得多有本事啊?”
“所以,我們稟告了【白銀祭司】,【白銀祭司】讓我們召喚所有的王爵和使徒,一起回到帝都。”冰帝使回答。
“……這麼嚴重。”天束幽花回頭望著麒零,她知道,這個命令是沒辦法拒絕的。
“我不去。我要在這裡等銀塵,他回來會找不到我的。”麒零直接搖頭。
“一定要去。”【冰帝使】低著頭,非常恭敬,但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那我什麼時候能回來?”麒零問。
“這個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會留人在雷恩,如果銀塵王爵回來這裡,我們也會召喚他的。”
“那也就是說銀塵也會去帝都?”麒零問。
“是的,如果現在有【冰帝使】已經找到他了的話,可能他已經在去帝都的路上了。”
“好,那我去。”麒零吞下一個點心,衝他們點點頭。
收拾好行李,麒零跟著四位【冰帝使】離開了驛站。走出大門,麒零望著遠處港口外的大海,心裡空蕩蕩的。不知道現在銀塵在哪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遠處的大海緩慢地起伏著。
燦爛的陽光照耀著這個繁華的海港城市,海鳥穿梭過雲峰中投下的束形光線,抖落出碎碎的羽毛,飛揚在高高的白色尖頂之上。
風從遙遠的大海吹拂過來,帶著海洋龐大的氣息,輕輕地撫摸過每一人的臉龐。
麒零站在路邊,一直定定地望著遙遠的大海,捨不得走。直到身邊的【冰帝使】催促起來。
“銀塵,你一定要沒事啊。”麒零在心裡,認真地對著大海說。“我就走幾天,如果你不來帝都,我就回來這裡等你。”
他的眼眶紅紅的,像是被海風吹進了沙子。
他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雷恩,前往帝都。
少年揹著自己的行囊,日漸挺拔的身軀,漸漸消失在海風的盡頭。只是他並不知道,就和銀塵分別了那麼漫長的歲月。
從此之後,多少年,他們都也沒有相見過。
臨界紀年之爵跡——第十七回
銀塵停下腳步,愣愣的看著遠方,長風肆意的把他秀長的銀髮捲起,是什麼觸動了心底的思念。
蓮泉看著身邊出神的銀塵問:“怎麼了?”
銀塵用低的彷彿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想在去找吉爾伽美什之前,先去找另一個人。”
“麒零。”
“是的,這孩子被我從福澤鎮帶出來,什麼都不懂,我不放心他。剛剛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帶上他,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先去找他吧,或許他還在海邊等我。”銀塵喃喃自語,如同千年不化的臉上滿是愧色。
蓮泉點點頭,沒有更多言語。聽著銀塵對自己使徒的關懷,不禁又想起哥哥鬼山縫魂,心中絞痛。剛剛在一起並肩對敵的哥哥為了讓自己有時間逃生,不惜以生命做代價,跟對方拼死一博。
回憶就像草原的寒風侵骨入髓般襲來,早在他們兄妹還沒成為王爵和使徒前,鬼山縫魂就特別疼愛妹妹,雖然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但年幼的鬼山縫魂已經挑起了照顧妹妹的重擔。
鬼山縫魂結實的胸膛,如沐春風的笑容一樣樣浮現在眼前。但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被打碎,跌落成一地悲傷。哥哥就這麼走了,再也見不能見面,偌大的世界只剩她一個人。
蓮泉眼睛又溼了,淚水掛在嘴邊,就像依戀她的美,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