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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也不管羽箭是否射中目標,程名振丟下騎弓,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單人獨騎宛若閃電,直接劈向了護糧隊中。

這個距離上,即便被羽箭射中了,也無法造成致命傷。但王小波卻出於本能地來了個鐙裡藏身。羽箭貼著他的腰擦了過去,軟軟地落到了地上。當他將身體再度於馬背上挺直時,程名振已經距離他只有二十餘步。

“放箭!”王小胡扯開嗓子大喊。心中好生後悔自己剛才不該說出如此刻薄的話激怒程名振這個惡煞。劉家軍計程車卒剛才還在抱著一種非常微妙的心態聽兩家主將鬥嘴,沒想到程名振身為一方主帥,卻像個亡命徒般說翻臉立刻就翻臉,聽見王小波的怒喝,才匆忙地舉起弓,將羽箭慌亂地射了出去。

程名振身上立刻被紮了三、四根羽箭,緊跟著他衝過來的騎兵每人也被射中了兩三矢,但攻擊發起得實在太突然,敵方的弓箭手根本沒來得及將弓拉滿,因此射出的箭都非常綿軟,只扎破一層厚皮甲,便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跟在騎兵身後不遠處的洺州營弓箭手們可不會像劉家軍這麼客氣,見到雙方放箭,立刻舉弓報復。搶在程名振撲入軍陣前,一波細密的羽箭後發先至,“乒乒乓乓”,將護糧隊再度砸了個人仰馬翻。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王小波做出正確反應。程名振已經衝到,揮起青黑色的長刀,斜劈他的肩膀。王小波好歹也是血海中打過滾的,倉促之下,本能地豎起長槍阻擋。只聽“噹啷!”一聲,長刀砍入槍桿半寸,帶起一片木屑。緊跟著,程名振藉助戰馬的速度撤刀,揮臂,又一刀奔王小波的脊樑骨砍來。

聽到風聲,王小波立刻俯身哈腰。匹練般的刀光貼著他的脖頸掠過,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根本不給他還手的機會,緊跟著,程名振的第三刀又來了,這次居然是奔著戰馬的屁股,如皮鞭般惡狠狠抽下。

“啪!”連皮帶肉飛出了一大團。可憐的坐騎痛不欲生,四蹄向前猛地一竄,差點將王小波甩離馬鞍。對面跟過來的洺州營士卒恰恰趕到,幾柄橫刀交叉劈下,落在王小波的馬前馬後。可憐的定遠將軍王小波,護得住自己護不住坐騎,很快被劈到了馬背下,。生死未卜。、到了此時,王小波的親兵才如夢方醒。揮舞著兵器試圖上前救主。被程名振單人獨騎擋住去路,接連砍翻了四五個。“冤有頭,債有主,無關人等退開!”亂軍之中,洺州營的弟兄們齊聲吶喊。護住程名振,衝出一條血路,衝到王小波的副手劉大壯麵前。

背後還有七千餘弟兄,前方衝過來的敵人只有數十。即便埋伏在官道兩側的洺州子弟一擁而上,短時間內,也不至於要了所有人的命。但劉大壯卻被王小波的結果嚇得肝膽俱裂,本能地轉過身,掉頭就跑。

“冤有頭,債有主。跟我程名振沒仇沒冤的,讓開!”程名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在馬背上大喊。順手隔開迎面刺來的長槍,刀鋒藉著馬的衝力,順著槍桿劃了下去。

在痛苦的呼喊聲中,幾根手指飛到了天上。手臂受傷的劉家軍士卒抱著胳膊,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讓開,讓開。劉黑闥造的孽,你們跟著頂什麼缸!”王飛和張瑾一左一右,拼命追趕程名振。又失控了。自從杜鵑死後,程名振舉止就沒讓大夥放心過。剛才那幾下哪裡是一名主將在兩軍陣前應有的做派,分明是嫌自己活得時間太長。!

“冤有頭,債有主!”程名振繼續大喊,聲嘶力竭。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還切切實實地活著。幾名劉家軍士卒躲避不及,被他從背後追上砍中,血光飛濺。馬蹄踏過敵軍的屍體,他緊追劉大壯不放。通紅的雙眼中,那個狼狽逃竄的傢伙彷彿就是劉黑闥本人,只要再靠近一步,就可以揮刀將其砍死。

王二毛揮動令旗,把全部弟兄都押了上來。劉家軍已經潰了,不管程名振今天的舉止是否得當,他瘋子般的衝殺,著實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洺州營弟兄匯聚成洪流,潮水般衝向糧車。這才是二人事先埋伏好的,真正的殺招,但此刻,已經全然是錦上添花。本來已經被程名振帶人硬生生衝成了兩半的敵軍看到大批的騎兵從官道兩側殺來,愈發慌亂,膽大掉頭就跑。膽小的乾脆丟下兵器,跪在糧草車前瑟瑟發抖。

對於身後發生的一切,程名振彷彿全都沒有看見。也許是出於對好朋友統兵能力的相信,也許他已經被血光迷失了心智。追著劉大壯的背影,他一路跟了下去。刀尖比比畫畫,在對方馬背後打晃。他身邊只有四名侍衛,十幾步外,卻有十幾個劉大壯的心腹在努力靠近,試圖在刀下將自家將軍救走。更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