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然後將目光轉向封倫,等著他繼續為李淵分憂。
衝對方投去感激了一瞥,封倫繼續說道:“既然江南與河南就彈指可定,河北的亂局,陛下也沒必要再勞煩他人了。命秦王調遣兵馬攻略河北,以羅藝、李仲堅二人應之。三路大軍南北呼應,竇家軍那些餘孽,又怎可能翻得起風浪來!”
他是在宇文化及覆滅之後才投靠的大唐,資歷,人望都不如其他三人遠甚。剛才說到關鍵時刻被裴寂插話打斷,本以為今天又替他人做嫁衣。沒想到裴寂只是幫他敲敲邊鼓而已,根本就沒打算搶他的風頭。於是抖擻精神,將自己能想到的最佳方略獻了出來。
誰料話音剛落,民部尚書蕭瑀立刻大聲反對,“不可,秦王已經領軍在外數月,一直未得休息。河北之事,不該讓他受累了!”
“蕭大人這話什麼意思?”正在興頭上的封倫被打得有點發懵,轉過身,皺著眉頭追問。
“無他。怕將秦王累壞了,傷了陛下父子之情罷了!”民部尚書蕭瑀笑了笑,淡然答道。
“又不會有什麼惡戰。一群敗軍之將,護著童子村婦苟延殘喘,還能難住秦王殿下不成?”封倫極不服氣,皺著眉頭反駁。李淵麾下的重臣之中,他最佩服裴寂,後者的圓潤程度令他歎為觀止,後者的雍容大度也令他望塵莫及。但對於耿直有餘,機變不足的蕭瑀,封倫就不太服氣了。在他看來,對方能走到大唐的權力核心,不過憑藉著後梁血脈而已。論真本事,比起裴寂差很多,甚至比起自己,也略嫌不足了些。
“不好說!”民部尚書蕭瑀耿直起來,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人。“封大人只看到了秦王勇武過人的一面,卻忘記了剛才陛下所言,秦王殿下威猛有餘,溫潤不足。”
那不過是陛下的自謙之詞罷了,你居然也敢當真?封倫心裡大叫,嘴上卻不敢這麼說。猶豫了一下,將聲音放低了幾分辯解,“快刀方斬得亂麻!換了他人,對於河北宵小,怎能有秦王殿下這般的威懾力!”
“只怕是抽刀斷水,野火焚林!”蕭瑀輕輕聳了聳肩,對於封倫的說法不屑一顧。“竇建德在河北,一直採納的是程名振將軍當年的方略。屯田墾荒,修渠築路,扶貧濟弱,抑制豪強。正如陛下方才所言,河北百姓素念其恩。是以,若想早日平定河北,需要派遣一個精通民政,氣度恢宏的人去。而不該一味地用強!否則,也許會適得其反!”
“蕭大人這話,意思是秦王殿下不精通民政了?”封倫終於抓到對方話中一個把柄,氣哼哼地反擊。
“秦王所長,在於武略。”蕭瑀看了裴寂一眼,心中暗罵對方老滑頭。有話不肯說明白,非逼著自己來做這個惡人。“至於政務方面,還是稍嫌稚嫩。況且秦王素來有護短之名,他手下又是一群百戰悍將,個個都傲氣得很。去了河北,仗著勝利者的身份,難免會偶爾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一旦激起民變,恐怕今日在河南的戰功,就要全部作廢了!”
“事情還沒有發生,蕭大人也太危言聳聽了吧!”封倫佩服於蕭瑀的膽大敢言,卻難以認同他的意見。笑了笑,撇著嘴辯駁。
“請陛下裁斷!”民部尚書蕭瑀不跟他糾纏,衝著李淵以躬身,朗聲說道。
聞聽此言,李淵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是啊,秦王勞苦功高,的確該休息幾天了。可朕這邊,一時還真派不出更合適人手來。太子倒是恰當之選,但眼下朕需要他去隴右走一遭。其他人麼……”
“其實此事無需太子親自出馬!”一直沒參與討論的中書侍郎溫彥博想了想,低聲插了一句。
“哦?”李淵好奇地轉頭。溫彥博的性子跟其哥哥溫大呀一樣,都是慎於言而敏於行的人。今天不知道太陽從哪邊出來了,他居然也主動插了一腳。
“臣的故主李藝!”溫彥博向李淵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其實也不是合適人選。即便秦王北上,燕地虎賁還是別輕動為好!一則北方高句麗居心叵測,二來,幽州王也不是個體恤百姓的人。”
“羅蠻子是行伍出身。恨不得以軍法治民。這點朕是清楚的!”李淵笑了笑,低聲附和。“朕如果調他南下,所過之處,恐怕都被他的虎賁掃蕩得跟鬧了蝗蟲一般!”
聽李淵說得風趣,裴寂等人都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書房內的氣氛立刻不像方才那般緊張。溫彥博想了想,繼續說道:“其實博陵王倒是上上之選。只可惜他的封地已經夠大了。最近又一直在向北方用兵,估計也騰不出手來。剩下的,臣以為,若想安定河北,還是派河北之人為好!一則熟悉地方風土民情,二來跟竇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