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名字。如果程名振說自己跟孫老當家有關係,才真正上了對方的套。見語言中沒挑出半分紕漏來,那名疤瘌臉駝背壯漢笑了笑,大聲說道:“是朱寨主啊,久仰久仰。在下姓程,很高興能與朱寨主相遇!如果朱寨主沒事兒,就儘快趕路吧,這裡窮山惡水,實在沒什麼風景好看!”
“本來也沒想久留,坐騎累了,下來吃點兒乾糧而已!”程名振笑呵呵地跟對方客套。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插在地面上的長槊。那杆長槊乃地道的絕世珍品,精鋼為鋒,白銅為纂,槊杆乃生漆、麻布、裹了白拓蔑條膠合而成。造這樣一杆槊,至少需要耗費三年之久,四十幾道工序隨便出點差池就是廢品。拿到世面上去,沒有三十貫以上足色肉好根本買不下來。當年在大隋十二府軍中,能用得起這樣長槊人也沒幾個。更莫說如今亂世尚未結束,天下紛爭不斷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壯漢也在偷偷打量程名振。雖然少年人身上的打扮非常普通,但那股刀頭上打滾養成的殺氣,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更難得的是,剛才自己一槊刺入地面三尺,尋常蟊賊肯定早嚇得屁滾尿流了,而少年人和他的那些屬下只是楞了楞,握刀的手都未曾抖上半下。
這樣一夥英才,是來自抱犢寨那鳥不拉屎的山溝溝才怪?但眼下有要事在身,壯漢也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笑了笑,繼續道:“怎麼?朱當家還要歇很長時間麼?”
從長槊刺入地面的深度上看,程名振知道壯漢的武藝肯定比自己高出了不止一點半點。笑了笑,忍住心頭的不快說道,“這就走了,不打擾程寨主做生意。山高水長,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衝著壯漢拱了拱手,轉身而去。還沒等跟眾弟兄匯合到一起,身後的壯漢突然策馬疾馳數步,大聲喊道:“且慢,朱當家請留步,程某還有一句話想請教!”
王飛等人怕程名振遭到偷襲,齊齊上前,擋住了戰馬的去路。壯漢的隨從一直在不遠處觀望,見到此景,也同時策馬上坡,急衝而至。
“別誤會,大夥別誤會!”壯漢舉起雙臂,衝著前後左右大喊,“我只是見朱寨主的兵器眼熟而已。朱當家,在下絕無惡意!”
程名振也看出對方並不像準備跟自己起衝突的樣子,趕緊平伸胳膊,攔住一擁而上的大夥,“靠後些,靠後些,程當家的馬只是跑得急了點兒,但是他肯定能控制得住。”
聞聽此言,壯漢才發覺自己的舉動太莽撞了,笑了笑,飛身下馬,“這樣可以了吧,我可是赤手空拳了!”
笑聲未落,其麾下的弟兄已經趕到,紛紛拉住坐騎,在附近圍作一條弧線。壯漢回頭看了看,哭笑不得地呵斥道:“幹什麼你們,怕我吃虧麼?都滾遠一點去,別在這添亂!”
情急救人的騎兵們捱了訓,也不著惱,將馬匹向外稍撥了撥,依舊擺成個攻擊陣勢。其中一個持鋼叉漢子將兵器向上舉了舉,大聲喊道:“跟他們費個什麼話,一群劫道的蟊賊而已,不如殺了乾脆!”
“你才是劫道的蟊賊!”一直躲在眾人身後的王二毛突然發了脾氣,不顧自己一方勢弱,依舊毫不客氣地反擊,“老子過路,關你什麼事了。有本事,你把天下官道全封掉!”
“找死!”持鋼叉著雙腿一用勁,就準備策馬而出。他身旁一名江湖郎中模樣的傢伙手疾眼快,立刻拉住了韁繩,“兄弟,別胡鬧!正事要緊!”
“能耽誤多大會兒,一刻鐘結果不了戰鬥,算我怕他!”使鋼叉的漢子撇了撇嘴,獰笑著道。
“呵呵,好大的風!”王二毛一擺刀刃,搶出佇列。“不就是敗家子李密麾下的一條瘋狗麼?放馬過來,讓爺爺替瓦崗豪傑出口惡氣!”
說來也怪,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持叉漢子被王二毛一頓臭罵,居然立刻沒了脾氣,將鋼叉橫在馬鞍上,指著王二毛打起了哆嗦,“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們都上太行山了,我還不能去抱犢寨麼?”王二毛撇撇嘴,冷笑著反問。
話音落下,程名振和疤瘌臉壯漢都愣住了,“嘿嘿嘿”對著幹笑了幾聲,面紅耳赤。
“你小子啊,怎麼不早出了打招呼!”疤瘌臉漢子臉皮稍厚些,衝著王二毛揮了揮手,忍住心中的慚愧問道。
“是程大哥吧,你的臉怎麼花了,背什麼時候駝的?我剛才根本沒認出來!”王二毛將刀插回腰間,笑嘻嘻地跟對方打招呼。“我看看,我再看看。好啊,幾年不見,大夥都變樣子了!”
“嘿嘿,嘿嘿!”騎馬的眾豪傑尷尬地賠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二毛的提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