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衝時間,天下也就太平了。”
“嗯!”李淵輕輕點頭。這的確是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光論武功,建成與世民相去甚遠。如果自己一味地支援建成,打壓世民的話,估計群臣也覺得不公平。而建成的長處,在於政務熟練上。當天下太平,需要人幫自己處理朝政時,也許他會做一些能令大夥和親兄弟們信服的事情,太子之位反而容易穩固。
“臣以為,早做決斷為妙。以免將來尾大不掉!”裴寂見李淵準備接受蕭瑀的提議,搖了搖頭,堅持說道。
“裴卿既然怕給自家招惹麻煩,就不要插手了!”李淵帶著幾分失望轉過頭來,低聲吩咐。“朕應該還有足夠時間!”
“臣只是奉命說出自己的見解而已!”裴寂躬了躬身,慢慢坐了下去。
李淵不想再理睬他。雖然心裡明白裴寂在擔心著什麼,可“虎毒不食子”,兒子們縱有千般不孝,也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當年沒有教導好,怎能說翻臉就翻臉?如今之際,明確扶植其中一方,就得辣手打壓另外一方,而建成和世民都手握重兵,弄不好就是一場兄弟父子相殘的慘劇。還不如緩一緩,緩一緩,讓兄弟二人都冷靜冷靜,給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多留一點時間。
看到裴寂受了冷落,宋國公蕭瑀心中好生過意不去。想了想,又笑著說道:“其實裴大人只是希望,陛下心裡能把握分寸而已。並非催促陛下一定要做什麼!臣這個法子,才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未必符合當前形勢!”
“哼!”李淵知道宋國公蕭瑀是幫裴寂說好話,冷哼一聲,不想再於此事上糾纏。君臣三人之中有兩人肚子裡憋著火,屋子內的空氣自然是越來越煩熱。又處理了幾件急需做決定的事情,李淵從面前的奏摺中翻出一份來,輕輕敲了敲,低聲問道:“這份你們兩個看過麼?關於王薄麾下心腹謀士周文來京師途中,將妻兒送到程名振那裡的事情?好麼?一個地方總管,把手都伸到朝堂上來了!”
宋國公蕭瑀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走到李淵面前接過奏摺。仔仔細細瀏覽了三遍,他沒發現什麼逾矩的地方,想了想,低聲道:“地方官員的奏摺上說,周朱氏乃程名振的表妹。既然是多年未見的表兄妹麼,中途聽到訊息,趕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只是她們母子三人去了,周郡丞在路上片刻都沒有耽擱!”
“是麼?我怎麼覺得姓周的是在給妻兒留後路?”李淵沉著臉,將聲音提高了幾分質問。“裴卿,你以為呢?”
被李淵再度點了將,裴寂不得不站起來,走上前,衝著李淵輕輕拱手,“這份奏摺臣看過,陛下推測得沒錯。周氏子的確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但他提防的不是陛下,而是舊主王薄!”
李淵之所以把這份無關緊要的奏摺拿出來,就是為了敲打敲打裴寂,給自己出一口惡氣。此刻聽裴寂說得輕鬆,忍不住又冷笑了一聲,撇著嘴道:“裴卿知道得這麼清楚,莫非已經問過周文了?朕記得他到京師後就把自己給關了起來,很少拜客,怎麼單單挑中了裴卿?”
“臣沒見過周郡丞!”裴寂笑了笑,低聲解釋,“臣也沒問過程名振。臣只是猜測而已。王薄素有反覆之名,換了臣,遇到這樣一個主公,也會事先給兒孫留條活路!”
“你是說朕一定會殺他立威?朕在你眼裡,就這般不堪麼?”李淵看了裴寂一眼,笑著問道。
“非陛下喜歡殺人。而是大唐國法不容褻瀆。”裴寂繼續微笑,彷彿早就猜到李淵會跟自己玩這一手,“王薄如果降而復叛,按大唐律例,其心腹周文必死無疑。周郡丞的妻子兒女若跟在身邊,少不得也要受到牽連!”
“去了程名振那裡,莫非程名振就能護住她們?誰給他的權力?誰給他的膽子?”李淵知道裴寂非常欣賞程名振,所以才撿了這份奏摺下手。見對方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圈套,陡然提高了聲音,不住冷笑。
“沒人給他這個權利!”裴寂後退半步,笑著回應。“但臣想問一句,如果王薄真的降而復叛,陛下殺了他的使臣之後,還會繼續追索孤兒寡母麼?若是,陛下只要寫一道聖旨,要求將女人孩子一併處斬,臣相信,屆時程名振肯定沒有膽量違抗。只是,陛下,你會麼?”
說罷,目光炯炯,正對李淵雙眼。李淵被問得楞了一下,大笑著道:“好你個老不死的潑皮,居然敢反問我?朕做了又怎樣?不做又怎樣?”
“陛下心裡知道,又何必再問別人?”裴寂哈哈大笑,施了個禮,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逼迫孤兒寡婦!”李淵被裴寂給氣樂了,剛才積壓在肚子裡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