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有力量救下心上人。卻像一個掉入水中的醉鬼,即便飄到手邊的是一根稻草,也毫不猶豫地握緊。“去年我救過你的命,今天就算你拿命還我。從此之後,咱們兄弟倆不該不欠!”
聽王二毛把他與程名振過往的交情都壓上了賭桌,周凡和班浩等人都猶豫了,回頭看看臉色鐵青的程名振,期待著九當家早做決斷。整個鉅鹿澤的人幾乎都知道,程名振和王二毛兩個之間是過命的交情。去年為了營救程名振,王二毛可是拼著幾天幾夜不吃不睡,策馬從武陽郡跑到了鉅鹿澤,不顧裡邊的重重機關陷阱,直接就向澤地內闖。要不是恰巧趕上杜鵑出去巡視,他可能在見到張金稱之前,已經陷進爛泥裡喂王八了。
“二毛!”沒料到王二毛居然說出這樣絕情的話,程名振向前衝了幾步,差點跌倒。一時間,兩人過去種種皆從眼前閃現。若說自己一點兒都沒把這份友誼當回事兒的話,那簡直是在自欺欺人。可此刻杜鵑正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瞪著他拿回毒藥的配方。
“你真的放走了我二哥和小杏花?”正尷尬間,被綁成粽子般的周寧突然抬起頭來,大聲追問。
“啊!哦。當然!”程名振怒氣衝衝地橫了她一眼,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姓周的一家沒有好人,去年週二公子幾次三番想要自己的命,今年周寧又試圖毒死杜鵑。如果不是這個陰險的女人,杜鵑根本不會中毒,王二毛也根本不會逼自己在友情和仇恨之間做出選擇。可偏偏這個女人是他自己救下來的,偏偏做過的事情無法回頭。
出乎眾人預料,聽完程名振的回答,周寧的滿是怨毒的目光突然又變得柔和起來。慘然一笑,開口說道,“那份毒藥,裡面有蟾酥、斷腸草、百日醉、車前子和馬齒蓮五味。是一、二、三、二、二的配方!”
“我早就跟你說過,小九哥沒殺你二哥和二嫂!”王二毛又驚又喜,大聲回應。“小九哥,趕緊把配方交給六當家,他肯定能找出解藥來,肯定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手足無措,包括一向鎮定的程名振。他萬萬沒想到,王二毛想盡辦法沒弄到手的配方,居然因為自己過去的一念之善而得到了。可這份配方同時又將其推入了兩難境地,答應王二毛的請求,還是不答應?怎麼做,似乎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
“你王二毛說的話,我無法不信!”周寧用一句乾脆的回答,將程名振的心神拉回眼前,“姓程的,我相信你不會騙人。你放過了我二哥,我放過杜鵑,咱們誰也不欠誰!現在就殺了我,別讓我回去受那些零碎罪!”
“二毛看著她,我先回去配解藥!”剎那之間,程名振眼中騰起一縷亮光,搖搖頭,低聲叮囑。然後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自己,用長槍撥開蘆葦,快速向大路奔去。
“姓王的,你自己看著辦!”知道杜鵑肯定能被救轉,狂喜之下,班浩和周凡等人也不再想跟著瞎摻和。反正周寧逃不出鉅鹿澤,最後怎麼發落她,自有大當家、二當家和九當家等人去勞神。自己沒有必要為此跟王二毛結仇,也沒有必要做逼九當家和王二毛兄弟反目的惡人。
轉眼之間,眾嘍囉們紛紛揚長而去。只留下喜得犯傻的王二毛,還有被捆成粽子般的周寧。“還不給我解開!”對王二毛,周寧依舊沒半點兒好臉色,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命令。
“唉,唉!我就說小九哥是好人!”王二毛喜得幾乎都找不到北了,哪還在乎被人呵斥幾句。快步跑上前,用橫刀割斷綁在周寧臂上的繩索。
“你居然為了我,跟姓程的反目?!”彷彿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周寧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冷嘲熱諷。“如果他們不答應,你怎麼辦?你打得過姓程的麼?就不怕他惱羞成怒連你一塊兒也殺了?”
“打不過也得打。但小九哥不是那種人!”王二毛屬於典型的說一套,做一套。背地裡把女人從來不當一回事,現實中卻巴不得將心上人給供起來。“當年他說,因為小杏花喜歡你二哥,所以就放了他們夫婦。今天我跟他說我喜歡你,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二毛,我這輩子欠了你!”周寧嘆了口氣,緩緩向剛才的草棚裡走,“姓程的放了我二哥二嫂,又救過我,我放了杜鵑,再不欠他的帳。但是他勾結土匪,殺我全家,這個仇,我做鬼也……”
王二毛趕緊跟上去,低聲向周寧解釋,“土匪不是他招來的。是你二哥勾結林縣令,想置他於死地。恰巧張金稱也想攻打館陶,就利用了這個機會!”
周寧又楞了楞,彷彿不敢相信王二毛說的都是事實。但她心裡卻很明白,以程名振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