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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材?”程名振感到暈暈乎乎地,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這個女人是誰?好像跟自己關係很近一般,那蠟黃的臉色?不是因為照顧自己累的吧!猛然,他眼前晃過另外一個熟悉的面孔,動不動就拔刀相向,比母豹子還要彪悍。他終於記得對方是誰了,在張金稱的大營中,自己欠了此女一大筆人情。自己當時是奉程縣令去下書,然後……;然後土匪準備夜襲館陶卻被官軍夜襲,然後自己被官軍當成土匪,不得不跟著這個女人一道跑路……
他雙腿一用力,掙扎著向起站。眼前卻猛然一黑,又軟軟地倒了下去。少女見狀大驚,三步並做兩步撲到榻前,“作死啊你!昏了四、五天了,剛剛醒來就想動!你不要命,我還心疼藥錢呢!”
程名振被罵得面紅耳赤,訕訕地用手撓頭,“七當家說得是,說得是,我忘了我受傷了。我是怎麼受傷的?怎麼會在這裡!”
二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彼此已經能感受到對方滾燙的呼吸。七當家杜鵑發現程名振沒事兒,立刻跳開幾步,憤怒地豎起了眼睛,“你被人用刀劈掉了腦袋,變成了無頭野鬼。我又把你的腦袋給安了回來!”
“哦!”程名振被罵得呲牙咧嘴。想從玉面羅剎嘴裡套訊息實在太困難了,她好像根本就不會好好說話。可自己的確有些稀裡糊塗,只記得為了逃命幫張金稱找路,然官軍好像就追了上來……
不對!他又記起了些事情,整個身體驟然繃緊。伏擊官軍的主意,好像也是自己出的。杜鵑還為此跟別人大吵了一場,然後張金稱決定跟自己賭一次,然後郝老刀和杜鵑帶騎兵到對岸埋伏,然後官軍上當,自己與伏擊者一道殺出,殺了好多人,包括一名職位非常高的將領……
“你殺脫了力,掉水裡了!”看到程名振臉色變得慘白,杜鵑以為他真相信了自己的話,趕緊出言解釋。“是王當家親自把你給撈了上來。哪知道你這身子骨看著好像挺結實,卻受不得罪。一昏就是三、四天,把孫駝子和我存的草藥都給吃光了,還是賴著不肯醒。”
“哦!”程名振又低低了應了一聲,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看樣子自己是被土匪們帶回鉅鹿澤的老巢了。有了那名將領的首級,自己等同於交上了投名狀。可為了換取這個活命機會,至少有幾百人直接或間接死在自己之手,其中很多人可以算是無辜。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這麼卑鄙?可不這樣做,自己怎可能活到現在?
黃河老龍,如山財寶,幾世享受不完的富貴?呵呵,不過是一場好夢而已。能活著,已經是老天垂憐,至少腦袋沒被割下來,掛在館陶縣那青黑色的城牆上。
“你怎麼啦?”見程名振臉色越來越難看,杜鵑有些擔心地問。榻上這個少年救了弟兄們所有人的命,可不能再出半分差錯!這幾天,張二伯、郝五叔和阿爺都來看望過他,每個人言語中對他都非常推崇。王四叔甚至還開玩笑說,只要他肯留下,就給自己跟他……
想到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杜鵑臉上飛起一片紅雲,慢慢後退了幾步,低頭去看自己的裙子腳。
“沒,沒什麼?”程名振非常不合時宜地從沉思中緩過心神,忙不及待地回應。“我只是有些頭暈腦漲的,可能睡得時間太長了!”說罷,他又掙扎著準備起身,一陣又痛又癢的感覺卻從四肢上傳了過來,刺激得人齜牙咧嘴。
“別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收口!”杜鵑被他的呻吟聲嚇了一跳,第三次竄到了床榻前。“有三處刀傷,一處箭傷,還好都沒碰到要害。孫駝子的藥方很靈,以前咱們的人受了傷,都是從他那裡拿藥!”
後半句話裡邊的語病可是不小,不管別人是否注意到,她自己又羞得滿臉通紅。正尷尬地想找個藉口逃走,耳畔卻又聽見程名振低聲說道:“謝謝七當家找人幫我醫治。今後若有用得著程某效力的地方,七當家儘管吩咐!”
“哪個有功夫幫你找大夫。”杜鵑狠狠地橫了程名振一眼,臉燙得幾乎冒出火來,“是張二伯安排的人手。要謝你謝他去,我今天不過是順路來看看你。蓮子,蓮子,程小九醒了,進來給他弄口水喝!”
“唉,來了,來了!”門外有人大聲答應,人沒露臉,笑聲先至,“我就說過麼,程公子怎麼看都是個長命百歲的,用不找你日日守著他……”
這下,杜鵑一刻也呆不得了,掀開門簾便向外走。奉命進門來服侍傷號的女人被她撞了個趔趄,愣愣地駐足,“七當家……”旋即,她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挑開門簾,笑著走向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