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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就是前幾年曾被你打得跑丟了鞋的那個?”杜鵑剛好前來給丈夫送給養,見王二毛說得如此鄭重,笑著打趣。

王二毛搔了搔頭,沒有回答。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如此看中這個魏大人。其實對方只是名氣大一些,所表現出來的作為直接果斷一些,與大隋官府的其餘庸庸碌碌之輩沒什麼太大區別。

“謹慎點兒總是沒壞處!”程名振輕輕地瞟了妻子一眼,然後笑著接過話頭。“按以往的常理,武陽郡兵斷然不該觸咱們黴頭才對?這回卻主動找上來,唯恐咱們忘了跟他的過節!嘶——”

他一沉吟,眾人立刻就都不說話了。按照以往的慣例,無論遇到什麼麻煩,程名振總能想出最佳解決方案。大夥跟著他只有佔別人便宜的份兒,從來不會吃虧。

但是這次,程名振也沒想出什麼巧計來。只是皺著眉頭,繼續自言自語,“按照咱們跟瓦崗軍直接的協定,王德仁至少會拖住桑顯和小半個月。即便他沒那本事,只要憑著地形跟桑顯和兜幾天圈子,留下的時間也足夠咱們打完眼前這仗!”

“瓦崗軍就那麼可信?”被丈夫瞪了一眼,杜鵑心裡有些不舒服,故意從他的話裡邊找茬。

“綠林之中,瓦崗軍的名頭可是響噹噹的。況且他們又是主動找上門來結盟……”程名振看著王二毛,猶豫著道。瓦崗軍對王二毛等人有救命之恩,謝映登前一段時間在平恩時又沒少替洺州軍出力,所以大夥一直對瓦崗寨心存敬意。但是……

猛然,程名振臉色一白,重重地躍了起來,又重重地跌回了座位裡。

第一章 賭局 (五 中)

由於急於砍下楊善會的首級,眾嘍囉早已丟棄了笨重的巨木盾。那是他們對抗羽箭的唯一有效武器,缺了它,就再沒有其他辦法突破羽箭編織的死亡柵欄,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河面山殺來的援軍放下舢板,將楊善會等人逐次接上大船。待伍天錫率領著的陌刀手趕到,大船已經再次升起木帆,在一片跳腳大罵聲中得意洋洋地駛向對岸。

“大夥一塊兒砍樹,扎筏子,追過去殺了那老王八蛋!”罵了一會兒後,伍天錫憤憤不平地建議。陌刀手們個個都身披重甲,不懼怕羽箭的遠端狙殺。只是跑動的速度也受到了裝備重量的拖延,沒有趕上剛才的那場廝殺。

“說的容易。等咱們紮好了筏子,楊善會早跑回清河了!況且木筏也不經撞,萬一人家用船撞過來,這大夏天的,正是河水最急的時候!”王飛掃了他一眼,不屑地聳肩。在他看來,作為一個後起之秀的伍天錫最近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拿了最好的裝備,吃著最好的給養不說,遇事還總喜歡充大頭蒜。有敵方的大船在,扎木筏子根本就是個送死的辦法。並且即便真的能夠過河,首議也應該由段清和他們幾個“老將”提,無論如何輪不到他伍天錫出來表現。

“他跑回清河,咱們就順手把清河城破嘍!你不敢啊,不敢就在這看著,我自己先帶人游過去。”伍天錫一橫牛眼睛,氣哼哼地回應。如果段清和王飛等人剛才不著急搶功勞,稍稍停下腳步等他一會兒,說不定大夥尚有可能將楊白眼留在漳水西岸呢!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沒有金剛鑽,還總想攬些瓷器活幹!

“誰不敢了。老子拿刀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衙門挑酸泔水呢!”王飛也不是個受得了氣的主兒,聽對方話裡隱隱包含輕蔑之意,冷笑著回應。

說著話,二人就開始脫盔卸甲,兌現承諾。在一旁冷眼觀望的段清見狀,趕緊走上前當和事佬。“算了,算了,大夏天的,都消消火兒。既然情況有變,咱們怎麼著也得等等教頭的決斷不是?萬一他另有破敵妙計呢,咱們幾個愣頭愣腦的衝過去,即便打贏了,恐怕也要挨頓棍子!”

此語明擺著是在拉偏仗,但把程名振給抬了出來,伍天錫不得不有所顧慮。狠狠地橫了眾人一眼,他停住解甲的右手,“教頭若在,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瞅著敵人撒丫子。哼,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誰慫蛋!”

“知道,殺起咱們這些個人來,你老武下手狠著呢!”王飛憋了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散,順手全丟到了伍天錫腦袋上。

伍天錫最恨別人拿他曾經是官軍小卒的身份說事兒。由於當日帶領陌刀隊殺了很多洺州軍弟兄,所以投降後雖然有程名振全力護著,明裡暗裡他依舊吃了許多啞巴虧。他本人又是個火爆脾氣,被人家穿了小鞋兒後肯定要大聲理論一番。而洺州軍這幫老人兒只要一提起校尉張堂柱之死,立刻就抱成了一個團。針插不進,水潑不透,無論有理沒理,肯定不會讓伍天錫找回什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