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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讓你說活過來!”

“安排完他們兩個之後早些回中軍來。咱們還有要事商量!”杜疤瘌想想還是不放心,追在女兒的身後叮囑道。

“知道了!你們先議著,我回來聽就是!”父親的多事讓杜鵑感覺非常不舒服,一邊走,一邊用皮鞭戳著王二毛的脊樑,轉瞬間,人已經走出了大帳之外。

出了中軍帳,新鮮的空氣立刻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兩個少年不敢呼吸得太大聲,抽*動著鼻翼,相對苦笑。七當家杜娟將他們的小動作看了個真切,搖搖頭,笑著說道:“裡邊的味道很難聞,是麼?我最不喜歡的便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瞎嚷嚷。本來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結果人都捂臭了,話還沒說到一塊去!”

“還好了。館陶縣的軍營裡邊,也是這個味道!”程名振不願意再生是非,小心翼翼地回應。“至於扯皮麼,官府裡邊扯得更厲害,有些事情年初開始扯,到了年終都未必有結論出來!”

“那還能做成什麼事情了?”杜鵑的笑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對他們來說,扯皮也是一種樂趣!”王二毛大聲插嘴。“他們多扯一會兒皮,就少動些歪心思。對於俺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反而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活著!”

“你還是小老百姓?”杜鵑對王二毛自報的身份很不認同。

“當然。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們兩個二十天前還在碼頭上呢。之所以混鄉勇,就是為了圖個飽。張大當家沒去我們那兒招兵,否則,說不定我就跟著張大當家混了!”王二毛一挺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白。眼前這個名叫杜鵑的女人看起來甚得張金稱的賞識。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跟她套好近乎,關係越親近,活著離開的可能性越大。

“就你會說!”杜鵑向他揚了揚皮鞭,“我們這兒從來不招油嘴滑舌的!太油嘴滑舌的人,十有**靠不住!”

“不油啊!”王二毛用力抹自己的嘴唇。“我好幾天沒吃過葷了,哪來的油!”

“少貧!”杜鵑利落地甩了個鞭花,嚇得王二毛直縮脖頸。難得有個人跟她說這麼多笑話,威嚇歸威嚇,她心裡並不覺得二毛有多討厭。反倒是處處小心翼翼的程名振,看在眼裡總是令人覺得彆扭。好像彼此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般,想穿過去,卻怎麼推都不推不動。

“不是貧,是真話,我在家裡真的很難吃一回肉!”王二毛從對方的笑容裡受到鼓舞,愈發口無遮攔。“我娘總是說要把錢存起來給我娶媳婦,卻總是捨不得拿錢去外邊請媒人!”

“那你就去搶一個回家。就像郝老刀他們那樣!”杜鵑一邊笑,一邊大聲地給對方出主意。“過兩年生個胖兒子出來,不願意也變成願意了!”話說完了,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女兒身,臉上騰地跳起一團紅雲。

好在王二毛是個天生的馬大哈,不會注意到少女的突然情緒波動。而程名振此刻的心思又懸在今後的談判細節上,壓根兒沒朝她這邊看。所以杜鵑的伎倆很容易便得了逞,話題轉眼又扯到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上。

只是順利將尷尬話題避開之後,她心裡又隱隱湧起一股不甘。如果剛才口誤發生在與其他山寨中的年青頭領之間,對方早涎著臉湊過來了,豈會像程名振這般置若罔聞。想到這,她有些憤懣地瞪了一眼程名振,突然發現對方生得甚為白淨,額頭臉孔稜角分明,比起自己日常所見的那些同齡人,看上去英武得多,也沉穩得多。

沉穩的男人更可靠。雖然喜歡和活潑好動的少年交往,但同齡女孩子們私下交流時,卻總是把沉穩作為選擇丈夫的一個重要標準。夕陽下,杜鵑的臉越發紅潤了起來,就像春日裡的山花,燦爛爛開得正旺。

在寂寞中開開落落不是山賊女兒的性格,她不想繼續被程名振忽略,笑著點點頭,自顧問道:“程小九,你今天跟張二伯說得話,不是騙人的吧?”

“啊,哪句,怎麼可能!”程名振被問得一愣,趕緊把心思從別處收回來,打氣十二分精神相對。他可不敢將看上去與自己同齡的杜鵑視作鄰家少女。傳說中,死在這個笑吟吟的女人手下的男子已經有上百了,無一不是死得慘不忍睹,屍骨不全。

“你說可以跟縣令達成協議,按時收取錢糧的那一句!”杜鵑見自己的伎倆得逞,心中暗喜,佯裝鄭重地追問。

“那當然。這是目前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的方式。”程名振毫不猶豫地回應。他剛才也是被張金稱等人逼急了才想到這個一個歪主意。原本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平安脫身。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對於敵我雙方而言,這條路都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