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快看你的政治,我要做聽力了。”戴上耳機卻完全聽不進去,本來就長的聽力段子,現在對我來說,彷彿每一段就要讀完一個世紀。
憤恨的摘下耳機,我披了羽絨大衣就衝了出去。
杜曉的聲音從房裡傳來,“快點回來!”
我徑直衝往小樹林,途中還差點撞著打扮妖嬈的夜歸女,可氣喘吁吁跑到樹林,已經零下的冷空氣吸的我肺疼,掃向今早顧亦南坐的那個位子,哪裡還有人?
彷彿一下子墜入谷底,失重的感覺傳來,我渾身禁不住的哆嗦,捂著脹疼無比的胸口,我笑了,不知道在笑誰。
為了不讓自己哭,我一直抬著眼睛,待好不容易平緩下來,我低頭,就看到了腳邊被身後路燈投映出的一個屬於別人的影子。我一驚,屏住呼吸慢慢轉頭,果然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顧亦南,他看著我,漆深的瞳中彷彿吸盡了今夜本該有的明媚星光,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我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彎了彎唇角,說,“我以為今晚都見不到你就回車裡了,幸好平時你要我停車的那個位子能看的到你寢室門口……”
“你回去!”我轉開目光,冷淡的截住他的話。
“不。”他回答的冷靜而乾脆。
“回去!我不想看見你!”
“你今天也沒怎麼看我。”
他還有理了!他還與我爭上了!
他想怎麼樣?就這樣守著?以為就這樣我就會回心轉意?他太好笑了!想坐在那兒就坐在那兒,想站在我背後就站在我背後!?重要的話一句也不會說!
我滿是怒意的向他爆發了:“You’re pulling my leg!”
“Sorry。”他立馬介面回答道。
我漸漸瞪大眼睛看著他,渾身緩緩的失去全部力氣,然後我扭過頭看向一邊,苦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在英國留學,這句是美國口語,意思是‘你在開我玩笑嗎?你在玩我呢?’你對我說sorry有什麼用?別再耍我是正經,快回去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他聲音平緩,逐字逐句的說,“我懂這句話,說Sorry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哪個?”我又狠狠瞪向他,故意揚著聲音挑釁。
“你知道的。”他依舊用那種平淡到水波不興的目光看著我,眼睛卻漸漸深沉如一個漩渦要將人吸走。
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自己的神智,我也一字一句的說,“我不知道,你愛走不走,我回去了。”
說完我就擦過他,大步往寢室走去,漸漸的跑了起來,衝回寢室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的時候,我又是全身無力,氣喘吁吁。
杜曉走過來將我抱在懷裡,十分聖母的摸著我頭髮說了句,“造孽哦,我可憐的孩子。”
我捶了她一拳,“邊兒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依舊看的到顧扒皮的身影,而且他顯然是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雖然每天早上比我還早的坐在那裡,晚上無論多晚走到走廊盡頭,都看得到他車停在老地方,車裡還隱約窩著他修長的身影,可衣服卻每天一換,鬍子也刮的乾乾淨淨,早上還會精神飽滿的對我打招呼。
直到第六天,我卯足了勁,四點半起床,悄悄站在走廊早讀,終於發現他驅車離開,六點又準時回來,下車後就換了衣服,這才明白他肯定是趁這個時間找了附近的一家賓館洗漱。
他將我的生活弄的大亂,每天抬頭低頭都能看到他,讓我心情不爽,複習效率減低了不少不說,還要費時間細細的咒罵他,公司不要了嗎?身體不要了嗎?這樣子能熬多久?生病了誰去照顧他?
昨天下午我就收到了汪東簡訊,她媽媽病情突然加重,他可能這幾天都不能來陪我練口語了。
由此心情更糟。
傍晚複習口語的時候,顧亦南坐了過來,問我,“他今天也沒來?”
“嗯。”我頭也沒抬,繼續琢磨這道想去哪個國家旅遊的題。
“我幫你複習吧。”他開口,就欲接過我手上的講義。
“不要。我不喜歡英式英語。”我稍微側過了點身子去躲。
“英語兩天不開口說就會生疏,而且我會美式的,只是很少說。”他還是拿過了我手上的題,“這一類題其實只要選一個國家就可以了,包括你如果中了500w想幹些什麼,你都可以說去這個國家旅遊。”
“你還挺懂的嘛。”我說的不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