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嫣紅的美麗顏色。
“夫人。”石墨仍是站在顧炎身邊,恭敬地點點頭。“夫人,您沒湯著吧?要不要讓我拿些藥膏來?”他詢問著。
芷娘露出甜美的微笑,慢慢走上前去。“我沒事的,剛剛那火勢只是稍微大了些。”
“別小看火焰的可怕性,水火無情,我不希望再有人被火所傷。”顧炎緩慢地說道,視線幾乎無法離開她。換過衣衫的她,更顯得嬌柔美麗,是那種男人會想要一輩子珍寵的女人。
她聽出他話語裡的沉重,一雙盈盈大眼困惑地看向他。“你怕火嗎?”她問道,想起在廚房裡,他看著焦黑爐灶的凝重模樣。
顧炎看著她,神情驀地有些古怪。他伸出手想觸控她柔觸的肌膚,但是究然又發覺不妥,那手就凝在半空,許久之後才收了回來。
他轉過頭去,極力壓抑住情緒,聲音變得有些冷硬。“十幾年前賊人闖入顧家的那一夜,我的所有親人不是慘死刀下,就是死於大火中。”每次想起那一夜,他身上被火烙上的傷痕,就會隱隱地抽痛。
是因為他父母的屍體覆蓋住他,他才能在那場大火中逃過一劫。死裡逃生之後,他因為重傷而垂危數個月,之後,從死神手裡撿回一條命的他,變得冷血無情,一心一意就只想要復仇雪恨。
他的手緊握成拳頭,連眼神也變得冰冷了,想起那些仇恨,他全身緊繃著。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布料上,濡溼了他用來包裡手掌的錦緞。他詫異地低下頭來,卻看見滿面淚痕的她,那些淚水愈流愈多,浸溼了錦緞,滲透到他的掌心上。
芷娘拿起他的手,覆蓋住自己的臉頰,因為他所說的那些過往而心痛著。她從小就沒有親人,想到他也跟自己一樣,一直是孤孤單單的,她的淚水就忍不住滾了下來。
“對不起!你一定好想念你的家人,而我卻什麼都不懂,還那麼輕忽火焰的可怕。”
淚水在她澄澈的眼眸裡流淌,她握住他的手臂,本能地想要安慰他,抬起手就想觸控他的臉龐。
她天性善良,加上顧炎一直對她很友善,她潛意識裡根本認為顧炎對她沒有半分危險性,才會沒有心機地觸控他。
顧炎的胸口一緊,再度領略到她給他的震撼。那麼多年過去了,他把那一夜的記憶深埋在仇恨裡,卻隱藏著那些悲痛。直到她的淚水,點點滴滴地滲透進他冰冷的心裡……石墨帶著溫和的微笑,悄悄退出了花廳,原本想留給兩人一點時間獨處,但是剛退到花廳門口,就聽見門前傳來巨大的吵鬧聲,尖銳的叫聲一路從前門闖了進來。一個僕人驚慌地奔上前來,向石墨報告著。
“怎麼回事?”顧炎抬起頭來,發覺石墨有些古怪的表情。
“有幾位高官們的夫人闖了進來,說是一定要見到夫人才行。”石墨恭敬地說道,嘴角緊緊抿著。
芷娘眨了眨眼睛,紅潤的唇半開著,而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在看見一票衣著華麗、珠光寶氣的太太們,來勢洶洶地闖進花廳時,她低低地發出一聲驚呼。
那些婦人們根本也不管僕人們的勸阻,如入無人之境般地闖了進來,在看見芷孃的那一瞬間,眼睛全都發了光,甩著手裡的帕子撲了過來。
顧炎直覺地護住芷娘,想起芷娘之前的名妓身分,不得不跟那些高官有牽扯,以為那些女人應該是懷恨在心,趁著芷娘嫁入顧家,要前來欺侮羞辱她。
最先衝上前來的是陸夫人,抹得猩紅的唇張了開來,福態的身軀包在大紅色的綢衣裡,急急忙忙地朝芷娘張開雙手。她根本看也不看顧炎一眼,稍微扭個身子,就用胖胖的臀把顧炎頂了開去。
顧炎被撞得偏了幾步,好不容易暗暗化去那可怕的力道。幸虧他是有著武功底子,內力較一般人深厚,要是真的體弱氣虛,捱了陸夫人那一撞,說不定會被撞飛出去。
“芷兒,我的心肝肉啊!”陸夫人抱住嬌小的芷娘,小心仔細地看著她,確定了她毫髮無傷後,才猛地將她抱進豐滿懷裡。“你可讓乾孃擔心死了,昨晚那死老鬼竟敢讓你一個人回去!天寒地凍的,天又那麼黑了。我知道他沒讓轎伕送你,差點沒剝了他的皮。”
芷孃的臉被埋在陸夫人的胸前,有點難以呼吸。“乾孃,我很好,沒事的。”
她掙扎著想呼吸。
司馬伕人也急著走上前來,瘦削的臉上滿是焦急。“真的沒事嗎?昨天夜裡我從陸家出來,回家裡就聽我家那口子說,有報更在小徑裡撿了包東西,那報更的老實,把東西送到府衙裡。我家那口子一看那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