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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光影的尾端恰巧擊中她的眉心,她眼前一黑,轉眼昏了過去。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站在木門之外,一雙冰冷的眼睛望著門內那個倚坐在軟榻上的曼妙身影。他的唇半勾著,如同他的雙眼那麼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辛家送來的禍水嗎?”他悄聲說道,隨後身影再度一閃,已在門前失去蹤影。

軟榻上嬌小曼妙的身影,逐漸有了動作。

先前辛騅的聲音穿透了窗欞上的薄紗,清楚地傳達到芷孃的耳裡,她輕喘幾聲,試著想要移動身子,卻因為藥效的關係,整個身子都酥軟得使不上力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記得那天……她如同以往,領了花箋到辛大人的府裡,誰知只喝了一杯酒,她就不省人事。等神智稍微清醒時,她已經被穿戴上鳳冠霞被,坐在搖晃的花轎上了。

她想掙扎喊叫,卻連半點聲音都喊不出來。直到先前進了這間院落,藥效才似乎慢慢褪去,因此辛騅跟媒人在門外的談話,她聽得分外清晰。

冷汗沿著粉嫩的肌膚滑下,她輕吟一聲,好不容易能夠移動身子。舉起軟弱的手,她拉下遮蓋住臉龐的紅紗,映入眼裡的,是屋內極為奢華的擺設,每一件傢俱上都帖著大紅喜字剪綢。

這裡是哪裡?他們又要對她做什麼?

先前聽說,辛大人要把掌上明珠許配給京城裡、那個最讓人看不起的顧家嗎?她也聽過這項傳言,當日接到花箋時還有些詫異,不明白即將辦喜事的辛大人,怎麼還會招她去?她只見過辛大人幾次,原本想拒絕,但是嬤嬤硬是要她去,說是辛家財大勢大,青樓可得罪不起。

怎麼想得到,她才喝了一杯酒,醒來時竟就被逼著頂了新娘的位子,不但穿戴上了鳳冠霞被,還被下了藥,就等著明日送到顧家拜堂……“我要出去。”她低喃著,慌亂地址著精緻的鳳冠,任憑長髮被散在肩上,撐著軟弱的身子,用顫抖的雙手不斷試著要開啟門。

但是,門從外面被拴上,她用盡力氣也打不開,最後只能趴在門上喘著氣。

“什麼事都還沒做,現在就喘上了?”一個諷刺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冰冷而不懷好意。

芷娘嚇了一跳,慌忙地轉過身去,但是無奈手腳實在太酥軟,雙腿無力再支撐,纖細嬌小的身子沿著雕了花紋的木門狼狽地軟坐在地上。

她驚慌地瞪大眼睛,在房內找尋著,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她緊咬著唇,確定自己不可能聽錯,那句冰冷而令人難堪的諷刺,十分清楚地回漾在她腦海中。這個房間裡的確還有別的人。

而且,還是個男人。

她的雙手緊握住身上的嫁衣,困惑而不解。雖然她被下了藥,動作有些遲緩,但是聽覺可沒出問題。先前這個房間裡根本沒有其他人,那個男人是何時進來,又是怎麼進來的?她怎麼可能半點都感覺不到?

“你是誰?”她鼓起勇氣問,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身子,身上配戴的珠寶,一件件都落在地上。

半空中傳來一聲冷哼,聽得芷懷更是心驚膽戰,她好不容易攀住桌子,緩慢地站起身來。雖然看不到對方,但是那人的存在感好強烈,只憑著幾句話,就讓她不由自主地發抖。

她好不容易站好身子,還想要回頭,猛地卻覺得一股熱風朝她襲來。她低呼了一聲,還來不及回頭,炙熱的氣息就已經團團將她包圍住,她半啟的紅唇硬生生地被黝黑寬厚的男性手掌捂住。

“唔……”她驚慌地瞪大眼睛,開始用力掙扎,但是藥效還沒有全部消失,使得她的掙扎,倒像是在那男人身上摩擦蠕動著。兩人的身軀靠得好緊,只隔著幾件布料,她可以感覺到身後這個男人有多麼高大。

“你對任何男人都這麼迫不及待?”男人冷笑一聲,低下頭來靠在她凌亂的黑髮間,態度輕薄地摩弄著她細緻的肌膚。

芷娘用力地搖頭,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當那人的唇帖上她的肌膚時,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男人觸控到她的淚水,皺起眉頭低咒一聲,鬆開對她的鉗制,將她拉入內室,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從窗外窺視,也看不見任何動靜。

“放開我……”她低叫著,就算是咬著唇,淚水還是不停地流著。

“收起你的淚水。”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哭得不斷顫動的纖細肩膀,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他預期會見到一個狐媚的煙花女子,卻沒有想到,會見到一個嬌弱如花、輕輕一碰就像是會滴出水來的淚人兒。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哪裡?放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