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洲的青宮太保,荊蒿,荊老神仙,按照一些山水邸報記載的山上傳聞,術法懂得很多,一洲扛把子,黑白兩道都很混得開。
不曾想這個假裝讀書人的傢伙,竟然就是那個遠在天邊、高不可攀的荊蒿,看來今夜偶遇,確實是一場偶然相逢了。
陳靈均如釋重負,與荊老神仙扯了一大通有的沒的,勉強算是混了個熟臉,以後再去流霞洲遊歷,不得多出一張護身符?
至少青宮山修士,看在這樁香火情的份上,得賣自己幾分薄面吧?總不能學北俱蘆洲那個雷神宅修士的做派啊。算了算了,哪怕路上遇到了青宮山的練氣士,自己還是假裝不認識好了,最好能別碰面就不碰面了。否則攤上事,估計說了對方還當自己是吹牛皮不打草稿,反而容易橫生枝節。
不知荊蒿此刻作何感想,反正那個呆呆站立梅花樹下的“少年”玉璞境,已經徹底懵了。
那個年輕道士,頭戴蓮花冠,言語之中,對自家師尊充滿了隨意,不屑?
在這不過巴掌大小的方寸之地,怎就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通天人物了?白玉京陸掌教?小陌先生是誰?貂帽謝姑娘又是誰?
陸沉幸災樂禍道:“陳大爺,以後路過流霞洲,不得專程走一趟青宮山,在酒桌上,與荊老神仙多聊兩句?”
陳靈均笑容牽強道:“一定一定。”
荊蒿更是心中一桶水七上八下,愈發驚疑不定,下意識說道:“必須必須。”
雙方都尷尬,而且都看出了對方語氣、神色間的尷尬。
而且關鍵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尷尬個什麼鬼。
陸沉笑眯眯道:“一見
如故,這就叫一見如故。”
細眉河水府,又有緊急軍情稟報河神老爺,先前在村塾那邊結結實實喝了頓酒的高釀,趕忙親自去河上一探究竟。
好傢伙,果然又有一隻空酒壺飄蕩在水面。先前領教過此類重寶厲害之處的水府官吏和一大幫看熱鬧的蝦兵蟹將,這次學聰明瞭,都不去動酒壺。
只是當河神老爺小心翼翼將其拎起,輕輕搖晃幾下,高釀一頭霧水,與先前那隻酒壺貌似不太一樣,並無玄妙。
那幫水府佐官胥吏,可不管這些,一個個振臂高呼,自家水神老爺,在一天之內兩次獲得重寶,這不是仙蹟是什麼?!
高釀不動聲色,將那隻酒壺收入袖中後,輕輕抬手,虛按幾下,示意那幫水府麾下猛將們,都冷靜,低調些。
落魄山拜劍臺那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白髮童子,正在這邊找郭盟主拉關係攀交情。
作為落魄山的首任編譜官,白髮童子如今鬥志昂揚,想著若是能夠聯手謝狗,再有郭盟主,在落魄山就算自立門派了,美滋滋。
少女跟白髮童子坐在一根樹枝上邊,各自搖晃雙腿,晃晃悠悠,來這邊之前,她們都不虧待自己,兩人合力,在廚房那邊搗鼓出了兩砂鍋的過橋米線。
郭竹酒打著飽嗝,正在給白髮童子傳授獨門江湖經驗。
兩邊樹枝上,她們身邊放著兩隻空的小砂鍋。味道確實一般,不怪食材,得怪她們的廚藝,反正誰也別怨誰。
“行走江湖,遇到事情不要慌張。”
白髮童子一邊使勁點頭,一邊偷偷翻白眼。
結果下郭竹酒的一句話,就很對白髮童子的胃口了,“要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