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舒就他作弊一事叉著腰對他訓斥了半個時辰。
從盤古開天闢地,到后羿射日,再到九虛宗如何創立,五千多年前那場戰役多麼震撼人心,再到現在他考個內門弟子還作弊。
滔滔不絕,口水亂噴。
璽衡從來不知道在他面前乖巧安靜的趙師弟原來對別人話這麼多。
“……但念在你來我宗外門不過幾日,對門規還不太瞭解又是初犯,破例饒你一次,筆試成績歸零,但允你武試,若武試能拿第一,便依然能進入內門,成為我的師弟。”
趙天舒清秀的臉上是頗為倨傲的神色。
璽衡:“……多謝師兄。”
最後兩個字,他念得頗為用力。
但趙天舒只當璽衡是在表達對他的感謝和崇敬,十分淡然地點了點頭,“去準備武試吧。”
璽衡點頭離開。
離開前,他往卯字房又看了一眼,
他的視線穿過窗戶,落在滄海遺珠身上,又很快移開。
等他一走,有其他巡邏的內門弟子過來搭著趙天舒的肩,問:“外門弟子作弊不是立刻按門規處置,剔除外門弟子身份,逐出宗門嗎?怎麼他是例外啊?”
“他可花了一萬下品靈石買了浮票呢,長老說讓他都考一考吧,指不定有後門呢。”趙天舒小聲說。
“他好有錢啊!”
“可不!”
……
武試是在外門練武場,由幾名內門子弟作為對手,檢查外門弟子在術法,符咒,劍道上的天賦與能力,以甲乙丙丁四個等級來評定,達到乙等以上才可入內門。
由於外門弟子眾多,所以武試要考三天。
巫聽雁選的是劍道,沒辦法,她從前在崑山小日子過得太美,爹孃疼愛她,雖然也在族內學習術法咒術,但她鹹魚,在那些上沒有十足把握。
而劍道,她覺醒神力,指不定運氣好,直接一劍砍斷師兄或者師姐的劍。
那怎麼也能得個甲等吧!
聽雁心裡美滋滋,她被排到了叄玖,便在一旁樹蔭下安心等著上場。
靈僕不能跟隨來考核場地,所以她這會兒一個人,抓了一把荷包裡的炒瓜子,左看看右看看找熟人,這一眼就看到了遺世獨立一般站在另一棵樹下的傻子琨履。
樹影斑駁下,那張黑黑的被曬脫皮的臉看起來竟然有一種山泉松柏的清俊感。
聽雁眼睛都亮了。
這大傻子竟然能來武試,果然是大反派手下,作弊當場被抓還有後路!
璽衡拿到的號是叄捌,今天就能輪到。
“你抽到第幾個出場啊?”
耳旁一道熟悉的歡快活潑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下輕拍。
璽衡偏頭,看到滄海遺珠笑眯眯地仰起頭看他,圓溜溜的杏眼笑得彎彎的,嬌憨明媚,彷彿一點沒心事的樣子。
想到作弊被抓一事,他唯一慶幸的是頂著琨履這張臉。
但對滄海遺珠,他沒有半點好感,又礙於琨履可能與她的交情,只好強忍著煩躁,點了個頭算打招呼,道:“叄捌。”
“那你就在我前面,你選的是什麼科目啊?”
“劍道。”
“我們一樣哎!”
聽雁本著和未來同僚打好關係這一點,踮起腳就用肩膀撞了一下璽衡,算是小弟間的打招呼。
但她一時激動,又忘了自己現在的力氣,再加上璽衡受重傷又被雪埋過還封住亂躥的靈力的病弱身軀,於是,巫聽雁餘光看到一抹殘影往旁邊彈飛了出去。
璽衡被撞飛在半空中時,神色有一瞬茫然,右肩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