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長老輕輕咳了幾聲把此時微妙的氛圍掩飾掉,收回手,也沒再多問,正色道:“有什麼還是等阿衡醒來再說,莫要胡亂揣測,你先帶他回舍館休息吧,他這身子老樣子了,現在看樣子還要昏睡。”
琨履滿頭霧水,但勝在聽話,這就小心翼翼帶著璽衡回了舍館。
他不放心就此離開,就守在璽衡床邊。
要不是寢舍床太小,他可真想把大君搬到隔壁師姐屋裡去。
……
回到舍館後,聽雁換上睡袍就躺下了,折騰一晚上情緒緊張,這會兒也確定璽衡折騰不出花了,睏意火速來襲。
她強撐著睏意拿起風聽看了一眼,沒收到師父對於她去滄海峰學習修煉的回覆,想了想,又用自然的口吻問了師父關於他掛職戒律堂巡山的時間安排,這才安心睡下。
也不知道今晚是累著了還是怎麼,她很快陷入沉睡。
耳旁夏日蟬鳴不絕,又似很安靜。
聽雁睜眼時,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再次穿越了,周圍漆黑昏暗,好像是一處地窖,頭頂地板縫隙洩進來幾縷光,空氣裡是腐爛的臭味與荼蘼濃麗的桂花香。
她茫然地打量四周,透過那幾縷光,發現地上一角堆徹著腐爛的食物殘渣,混合著排洩物,另一角卻沒有。
她順著乾淨的方向看去,那兒有一小團東西,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像是沒有束起來的濃黑的頭髮。
是個靠著牆把臉埋在膝蓋裡的小孩子。
“吱呀——”一聲,頭頂上方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
角落裡那一小團有了動靜,他抬起了臉,是一張蒼白卻極其粉雕玉琢的臉,下巴尖尖的,很瘦,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臉上有幾道傷痕,看起來像是被人抓破的。
他的眼睛烏黑,很清澈,裡面像是蒙著一層水光,帶著些期盼,十分可憐。
聽雁忽然意識到什麼,這不會是反派小時候……吧?
書靈帶她進入反派記憶了?讓她更瞭解一點反派好幫幫他?
它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但這小孩看起來有五歲的模樣,可是她記得璽衡三歲就被掌門帶上了山了。
小孩顫顫巍巍扶著牆站起來,他的腿在打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袍子,長到膝蓋,腿露在外邊,蒼白的面板上有許多傷痕,舊的已經癒合的傷疤,新的滲出血跡的傷口。
他蹣跚著往前走,走到洩進光的縫隙下邊,仰起頭往上看。
聽雁忍不住也站在那兒,往上看。
鵝黃的裙角明麗燦爛,有人從上邊輕巧地走過,少女羞澀嫵媚的聲音傳來:“璽郎,明日你就要走了,我捨不得你。”
璽郎?
誰?
聽雁聽得茫然,使勁踮起腳尖去看。
門外又走進來一個男人,他身上穿著粗布製成的褂子,容貌粗實,臉上帶著哄騙的笑,形容猥、瑣,手臂上纏著繃帶,像是受過傷,他道:“小乙,我也捨不得你啊。”
少女害羞地偏過頭,聽雁看到一張極其美麗的臉,朱唇榴齒,玉貌花容。很快,她又抬起頭,眼神痴迷地看著身前的男人,“你在此養傷已有三月了,你、你家裡人肯定也等得及了,你回去後,會來接我嗎?”
“會啊,當然會啊,小乙……”
“璽郎……”
衣衫緩緩落下,恰好蓋在了縫隙上,遮住了大半的光,可上邊的動靜卻清晰可聞,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嬌哼。
聽雁呆住了,下意識想捂住身旁小孩的耳朵,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他。
他安安靜靜的,像是早就習慣這樣的聲音。
很快,上邊的動靜變了,少女幽怨的嘆氣聲響起,她嘴裡發出似哭未哭的聲音,喃喃著:“璽郎……璽郎……不、你不是璽郎……不是……不是……”
男人慘叫掙扎的聲音傳來,很快又歸於平靜。
蓋住縫隙的衣服被撿起,很快,那光變得暗紅,腥稠的鮮血順著縫隙往下流,聽雁忙躲閃開來,又扭頭去看身側的小孩。
小孩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伸出手輕輕抹掉滴在臉上的血。
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臉上是天真又毫不在意的神情,眼神裡的期待卻越來越濃。
頭頂的板子忽然被掀開,頭頂上方的女子跪坐著,衣衫凌亂,眼睛赤紅,美麗的臉上是癲狂猙獰的神色,她的目光觸及到下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