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就是到公園曬太陽，然後去吃飯嗎？”

陳飛揚與桑語兒並肩而行，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桑語兒倒是眯著眼睛，臉頰紅紅的，甚為愜意。

“以前跟石榴約會，就是這樣啊。”

“是那個小女孩告訴你，這就叫約會嗎？”

陳飛揚不得不認為他與外星女孩之間，存在著很大的文化差異，而那位嬌小玲瓏的石榴，也是居心叵測。

公園裡面的櫻花一年四季開著，春光明媚，灑落的花瓣落在路面，就像是沉入水面一般消失不見，這個過程週而復始，永遠絢爛而飄零。

“聽說行星上只有春天的少數幾天，才能瞧見這花的風姿。”

“所以那時候的人類更加懂得珍惜。”

桑語兒目光留戀地在空中花瓣上掠過，輕輕嘆息，突然發出了感慨。

“呃……”

說起來陳飛揚算是行星人，但他並沒有在真正的地表生活的經驗，所謂的四季、花期與泥土，他只在書本和影像上見過。

而飛星城中的一切，不過是虛擬出來的。

“這樣，留住美好，對大家來說也更方便吧？”

他撓了撓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那幾天剛好有空，要是錯過了，那就得再等一年了。”

“一年算什麼呢……”

桑語兒的語氣有些迷離。

“當然算很厲害啦，我們的壽命才不過百十來年呢，除非突破氣關，才能夠增加幾十年的壽元，就算這樣，時間也不夠用！”

陳飛揚掰著手指頭計算，他在師父的教育之下，一直有時不我待的心態，每分每秒，都記掛著應該要努力。

“也對。”

桑語兒低頭，她回望著櫻花。

“正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才想把所有的美好集中在一起，儘可能地消費它們，哪怕是浪費也不可惜。”

“這麼說來，也說得通。”

“當然說得通了。”

陳飛揚始終覺得桑語兒古古怪怪的，說出來的話，也很讓人費解。

“嗯。”

“那我們好好約會吧，石榴也會說我太多廢話了。”

桑語兒點了點頭，她突然間拖住了陳飛揚的手，漫不經心地在路上前行，陳飛揚的心砰然一跳，深呼吸一口氣，也就任由她這麼握著。

少男少女穿過落英繽紛。

這一天虛擬的陽光很煦暖。

***

“歡迎光臨！”

在公園背後的一家烤肉店，桑語兒拉著陳飛揚推門而入，服務員躬身行禮，看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坐靠窗的位置吧。”

她引著這一對坐下，送上了選單。

“咦，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不停擦汗的男生，是我的笨蛋弟弟？”

在櫃檯背後，穿著圍裙叼著啤酒在烤肉串的陳瑩眼睛一亮，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不錯啊，今天出來約會了呢！”

最近陳瑩找到了一份週末在烤肉店的兼職，她認為這有助於調整她的作息時間並幫助減肥，還沒來得及跟忙碌的陳飛揚說，沒想到今天上班就撞上了。

“是你弟弟？”

“他女朋友很漂亮啊！”

“你弟也很帥啊！”

服務員們湊在一堆，嘰嘰喳喳的笑個不停，負責燒烤的老闆也是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陳飛揚還沒有注意到姐姐的存在，他在為高昂的價格而頭疼。

真實食品，無論是肉類還是蔬菜的價格，除了在特殊的節日中敞開供應，其餘時間在太空城裡面一直是天價，只有富人才能夠消費得起，對於習慣了營養餐的陳飛揚來說，實在是承擔不起。

“對不起，桑學姐，這兒也太貴了……我付不起。”

雖然略有些尷尬，陳飛揚還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了實話。

他貧窮，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雖然零花錢都是他自己想辦法賺來的，但他也希望花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砰！”

一大份烤肉拼盤丟在了兩人面前，牛羊肉新增天然香料，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與營養餐那種廉價的氣味，一點都不一樣，鼓動著食慾，讓人垂涎欲滴。

“恭喜你們，今天老闆請客！”

陳瑩對著陳飛揚擠眉弄眼。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