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之事，不會有人不知道魔君厲血。”

陳飛揚垂劍。

“不過，眾人未必知道你這傳承自魔君的血眸神法……當真是了不得！”

陳飛揚開口稱讚。

魔君厲血？

眾人被這神反轉給震驚了。

先是鳳依華聲稱陳飛揚是魔教中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沒想到陳飛揚反過來又說鳳依華乃是魔君厲血的傳人，這可把事情給鬧大了。

魔君厲血出身於魔教，但在二十年前已經反出魔教，說與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奇怪，但礙於當年的誓言，並不能去找魔教復仇，雙方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

——但對於中原武林來說，無論是對魔教還是對魔君厲血，都沒什麼好感。

魔教代表著亂世、廝殺和陰謀；

而魔君厲血，代表著殺戮和恐怖。

——如果真要細究起來，大夥兒對魔教的仇恨，倒又有一大半要集中在魔君厲血的身上。

比如任野。

“魔君厲血的弟子麼……”

他的眼神立刻陰鬱起來。

他與魔君厲血也一樣有深仇大恨，最敬愛的師父白髮樵子便是死在魔君厲血之手，當年他與鳳依華共患難多次之後，因為知道她是厲血的弟子，還險些反目成仇。

這時候就將身份揭露，兩人只怕很難再有陰差陽錯的機會走到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魔教的內訌麼？”

不明就裡的圍觀群眾發出一陣陣的疑問。

被陳飛揚一口道破來歷，鳳依華倒是毫不在意，她既然站出來，也就絕對不會後悔。

“不錯，你的眼光很好，居然能夠看得出來血眸神法的奧妙。”

她頓了一頓。嘴角的笑容越發冷冽。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儘管你矢口否認，但是我卻越來越相信你就是真正的魔教中人。否則的話，你又有什麼本事可以認得出血眸神法？”

鳳依華一口承認。眾人譁然，但她一點兒也不關注，目光只黏在陳飛揚身上。

雖然她的語氣很淡然，但卻已經認定陳飛揚就是魔教的人。

——隨時準備著雷霆一擊。

陳飛揚啞然失笑。

他搖了搖頭，手中的劍輕輕晃了晃。

“鳳小姐，你也算是不世出的人才，可惜最大的問題，還是眼界太小。若是眼中的格局只有仇恨，那就難免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在你眼中，只有魔教之人才認識血眸神法，只有魔教之中，才能培養出我這樣的年輕高手，這卻未免太狹隘了。”

“這世界，天極廣大，地極遼闊，奇人異士層出不窮。所以才是武學的盛世。”

“你與殷俊一樣，還是太年輕了。”

陳飛揚輕輕嘆息，這或許怪不了他們。但眼界太窄，關注的東西太狹隘，或許就是這些驚才絕豔的年輕人不能更快速提升的原因。

而這世界，也正是被這種狹隘所束縛。

否則的話，所謂大武皇朝盛世，或許還能走得更遠一些。

任野在一旁聽了這番話，眉飛色舞，一時間倒是忘了鳳依華剛剛承認自己就是魔君厲血的弟子，轉頭對宇佔天道：“此人真是心胸豪壯的俠士。這等胸襟，方才能夠在這個年紀就踏足武君之位。我不如也！”

易天恆也微微點頭，想起自己三十年蹉跎。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

“胡說八道！裝神弄鬼！”鳳依華怒斥一聲，她心性如鐵，認定的東西自然不會被陳飛揚三言兩語所改變，“魔教之徒，都會舌燦蓮花，個個該死！”

魔教之人本身就靠三寸不亂之舌禍亂天下，巧舌如簧，鳳依華哪裡肯信。

陳飛揚大笑。

“剛才我說過殷俊的話太多，劍客的話要用劍來說，沒想到倒是不小心說了自己。”

“也罷！”

“鳳小姐，既然你不肯相信，就請出手吧，我用我的劍來告訴你，你錯了！”

他信手而立，衣袂飄飛，臉上滿是從容之色，不曾有一點慌亂，儀態就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即使是面臨強者的挑戰，依然是鎮定自若。

“這句話，你總算說的對。”

鳳依華微微點頭，笑道：“我已經出手了，請接招吧！”

嗖！

兩道赤光，竟是從鳳依華雙目之中射出，直取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