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姑娘,雖說姑娘家拋頭露面不妥,卻有一句話,事急從權,如今餘家到了這時候,也顧不得了,總不能看著餘家倒了,先保住根兒才是,忠叔說我這話可是?”
餘忠道:“太太的意思是……”王氏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往常也不理會,不妨咱們二姑娘倒是個能主事兒的,今兒的事兒忠叔也瞧在眼裡了,哪還有比二姑娘更妥帖的人呢,雖妥帖,到底是姑娘家,我這個嫡母也不能不替她打算著,先頭也是慮著這個,怕耽擱了她的終身,不好讓她出去,剛倒給我想出個主意來。”
說著瞧了餘忠一眼道:“二姑娘雖是妹子,跟南哥年紀不過差上一歲,個頭生的又高挑,外人也沒見過南哥,若二姑娘頂了南哥的名兒出去,豈不名正言順,只怕她不依,我瞧她最是尊崇忠叔,此事還需忠叔從中周旋。”
餘忠心道,都說太太性子軟沒主意,如今瞧主意大著呢,真虧她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倒真是個好主意 ,自己先頭只想著二姑娘是塊材料,讓她跟當年老太太一樣管著餘家的買賣,卻忘了,老太太當時可都是娶了兒媳婦的,二姑娘卻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成天對著那些掌櫃夥計不算,還要出去跟那些買賣上來往的男人打交道,真有些不妥呢。
太太這個法兒雖有私心,如今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至於能不能說動她出來管事,為了餘家百年的基業,拼著自己這張老臉求也得把她求出來。
待餘忠走了,王氏望了眼窗外,廊上的紅燈在風中搖搖曳曳,伴著西北風從窗戶紙透進來,真彷彿風雨飄搖的餘家,雪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晴。
鳳娣也望著窗外發呆,大約這幾天累的狠了,鳳嫣早早便睡了,屏退了丫頭,偌大外間屋就剩下她一個人,她沒讓點炭盆子,只在堂屋的屋角讓燒了兩個取暖,總覺著那東西不安全,即使老輩子的人用了上千年,她還是不放心。
說起來有些可笑,自己都活了兩世的人,倒比誰都怕死了,好在炕燒的熱,坐在炕上,抱著個手爐倒不覺得太冷,至少能坐得住。
上一世她不喜歡發呆,就算喜歡也沒時間讓她發呆,現代社會的節奏太快,每天就跟奔命似的,車貸,房貸,信用卡,一睜開眼就欠著銀行錢,不拼命的賺錢還賬,就得睡大街上,容不得她發呆。
想起這些,鳳娣不禁嘆了口氣,自己這一穿倒輕鬆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房子,車子,會不會被銀行收回去,等她回去……
想到此,不禁搖了搖頭,自己想什麼呢,怎麼可能還回去,她現在早不是那個朝九晚五的小白領了,她現在是餘鳳娣,餘家的二姑娘,這一輩子都要靠著餘家才能活著,這就是現實。
可自己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兒,在這樣男權統治的封建社會,即使有心,又能做什麼,餘家若是敗了,自己又該怎麼辦,想到此直覺眼前一抹黑,連點兒希望都看不見。
正想著,忽聽外頭院子有叩門的聲響兒,不大會兒功夫丫頭進來道:“二姑娘,忠叔來了。”
鳳娣急忙下地,丫頭服侍著穿上鞋,快步迎了出去,直迎到門外廊下,看見忠叔微微屈身,忠叔急忙側身避開道:“可當不得姑娘的禮。”
鳳娣上前扶著他往裡走:“忠叔是長輩,該著的,外頭冷,您屋裡坐。”讓到堂屋落座,讓丫頭把角落的炭盆子挪到跟前,讓他烤著,又親手捧了薑湯過來:“大雪天寒氣重,忠叔年紀大了,喝碗薑湯驅驅寒吧。”
餘忠接過去吃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道:“這麼晚過來攪擾姑娘,著實是有一事要跟姑娘商議。”
鳳娣道:“忠叔請說。” “如今餘家的境況,想必不用我說,二姑娘也是知道的,外頭要賬的把府門都堵了,口口聲聲吵嚷著若再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便要去衙門裡告餘家,姑娘今兒也說了 ,餘家可禁不得官司了,慶福堂可還貼著官府的封條呢,想開封條平事兒,總要有個人出頭,大少爺那個病身子不成,太太跟我商量著,想讓二姑娘出去理事。”
鳳娣倒不多以外,今兒既出頭料理了周婆子,忠叔跟太太再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定會想到自己,想了想道:“按說這是我餘家的事,又是這麼個生死存亡的難關上 ,我作為餘家女兒不該推辭,拋頭露面也沒什麼,舍了這張臉 ,若能保住餘家基業,也是我的本分,可我一個姑娘,外頭的掌櫃夥計且不論,那些生意場上的人,如何應付?”
忠叔道:“太太也慮著這個,倒跟我說了一個主意,雖有些險,若遮掩得當,旁人也瞧不出的。”
鳳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