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讓,別擠著老人……”
不一會兒,年紀大的都排到了另一邊兒,剛那漢子低聲道:“你就說,憑人餘家這厚道勁兒,能不發家嗎,活該延壽堂倒了,那個夏守財最不是東西,以後咱都買慶福堂的藥……”七嘴八舌說的都是慶福堂的好處。
紮在人堆裡的鳳娣笑了笑,轉身出了人群,上轎,往八珍樓去了,虧了周少卿跟許慎之,八珍樓樓上樓下整整兩層才給鳳娣包了下來。
鳳娣作為主家自然來的早,也怕有客先來,使了牛黃過來招呼著,以免缺了禮數,牛黃見公子的轎子到了,暗暗鬆了口氣,忙趕上去,扶著鳳娣下了轎。
鳳娣問:“可有人來?”
牛黃忙道:“四通當的兩位東家一早就來了,剛府衙邱大人也到了,一併請到了樓上,奴才正說,使個人給公子送信兒呢,公子就到了。”
鳳娣點點頭:“知道了。”讓牛黃仍在門前守著,她整整衣裳上樓了,十五那天過後,有半個月沒見,許慎之倒是邀了鳳娣幾次,什麼賞梅,聽曲兒的,都讓鳳娣推了,她可沒功夫跟這倆貴公子玩樂,她有正事兒呢,不過,等忙活完這陣子還是得做東請請他們,不近也不能太遠,還得指望著人家這張虎皮唬人呢。
鳳娣一進來,許慎之就道:“你這個主家可算來了,平常難請也就罷了,今兒你們慶福堂開張,怎也把賀喜的賓客,丟在這兒坐冷板凳,實在的不該。”
鳳娣心說,這話說得,誰想你們來的這麼早啊,明明是晌午宴客,這都快趕上吃早點了,還有邱思道,不是架子大嗎,這麼早過來上趕著巴結,忘了他自己定的規矩不成,可見這規矩也是分人的,請不來是根兒不夠硬,真趕上根兒硬的,什麼規矩原則,狗屁,只要能巴結上怎麼都成。
鳳娣真瞧不上邱四道這副勢力的嘴臉,不過面兒上卻不能露出來,忙著一鞠躬道:“都是我的罪過,讓幾位久等了。”
周少卿忽道:“既然罪過,可認罰?”
鳳娣道:“認罰,認罰,周東家說怎麼罰?”
周少卿目光閃過一絲光芒:“酒桌上能罰什麼,當然罰酒了,爺也不為難你,一會兒敬爺三杯酒就成。”
許慎之忙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周少卿的袖子,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差不多得了。”
周少卿卻充耳不聞,看著鳳娣:“如何?”
鳳娣覺察出周少卿的不快,可他到底不快什麼,自己哪兒得罪他了,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這公子哥就是麻煩,小性兒,不過人家老子牛,誰也得罪不起。
鳳娣暗暗咬了咬牙,心說不就三杯酒嗎,喝就喝,大不了醉了,有忠叔跟牛黃,也出不了事兒,想到此,陪著笑臉道:“自當遵命。”
周少卿臉色略好了些,鳳娣又道:“邱大人日理萬機,小小商號開張,還勞動邱大人跑一趟,著實不該。”
邱思道笑道:“說起來,我與你父也算有些交情,你喊我一聲世伯也不為過,世侄兒的商號開張,我若不來還真說不過去。”
鳳娣心說,真虧你說得出口,狗屁交情啊,你死我活還差不多,這就是當官兒的,陰陽臉兒,用得著你的時候,一臉笑容,世伯世侄兒叫的別提多親了,一旦用不著了,臉一沉,不弄死你都不算完。
這邱思道的陰狠之處她可領教過,不過場面上的話得說,很奉承了邱思道幾句,樓下就來客了,鳳娣拱手告罪下樓迎客。
許慎之得了少卿的授意,笑了一聲道:“聞聽大人衙門裡有公務,這是正事兒可耽誤不得,橫豎不是外人,大人先行回去也無妨。”
邱思道哪會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忙站起來道:“正是,在下先告辭了。”只等邱思道消失在樓梯口,許慎之才道:“你至於嗎,就這麼煩他,還是說,因那丫頭兩次爽約,你心裡頭不痛快。”
周少卿攏了攏蓋碗裡的茶葉末:“我像這麼小心眼的人嗎?”
許慎之搖搖頭:“不像,你就是,我說你跟個小丫頭較什麼真兒,她也不易呢,才多大,撐這麼大攤子,你別看餘家的人少,事兒可一點兒也不少,你當那位正房太太真是位菩薩啊,我可聽說,要過繼個孫子呢,她孃家的侄兒,估摸這兩天就來冀州了,你說這新鮮不新鮮,他兒子才十五,弄個七八歲的孫子,若不是為了餘家的家產,能這麼折騰嗎,攤上這麼個嫡母,也真難為這丫頭了。”
周少卿道:“這點兒事兒擱在她手裡算什麼,抬抬手就料理了,她是想跟咱們遠著,你別看她表面上禮數週全,心裡傲氣著呢,今兒我非把她這傲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