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跟著周少卿逛逛京城,順道買了些小玩意當紀念品,鳳娣就是用一種觀光客的心思逛的,雖說京城繁華,鳳娣也恨不能餘家的慶福堂能在這兒開個分號,可這地兒不好待,尤其現在正亂,還是先往南邊發展吧,還有鹿城以北。
鳳娣撩開車窗的簾子,把王成風給她的行商圖看了看,鹿城以北是蒙古草原,分佈著蒙古各個部落,怪不得王成風走這樣一趟買賣,就能養活王家那麼多人呢,這蒙古貴族可是肥羊,銀子有的是,還有皮貨,卻正缺茶葉,綢緞,藥品這樣的東西,也就這時候,商路不通,交通不便,才有這樣的好行情。
在現代,全世界都成了地球村,別說鹿城以北,就是去模里西斯都沒問題,且這時候的草原,應該還處於原生態之中,水草豐美,牛羊成群,這麼想著,鳳娣不免心嚮往之,或者,等慶福堂南邊的鋪子開起來,自己先跟著王成風的商隊去一趟,就當旅遊了。
“公子,進冀州城了。”許貴兒跳下後面一輛車,顛顛的跑過來報信兒,馬方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說,當我是瞎子還是啞巴,冀州城這麼大的字看不見啊,許貴兒見他那白眼,抬手給了他一下子:“趕你的車,東張西望的做什麼?”
鳳娣真不大待見許貴兒,不是衝著他,是他後頭的主子,周少卿這明擺著就是派許貴兒來監視自己的。鳳娣琢磨著,怎麼想個法兒再把他送回去,或者支開,省的再跟前礙眼。
許貴兒也知道鳳娣不待見他,可沒法兒,小王爺交代下了,他就得盯緊些,這位可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回頭一個瞧不見,又跟登州府那回似的,自己八個腦袋也賠不起。
鳳嫣立在臺階上望了半天,側身問牛黃:“你可瞧準了,莫不是瞧差了吧!”
牛黃忙道:“瞧不差,瞧不差,小的天沒亮就在城門口蹲著了,遠遠的就瞧見了許貴兒,忙著回來報信兒了,那許貴兒如今跟著大公子呢,除了大公子還能是哪個。”
鳳嫣道:“許管事可是四通當週東家跟前得用的人,你怎麼倒直呼其名了?”
牛黃撇撇嘴道:“大姑娘您是不知道,什麼管事,現在就跟咱們大公子端茶遞水的跑腿兒了。”
鳳嫣忽的笑道:“你在家裡養了這好幾個月的傷,不想兗州府的事倒是沒落下,不是麥冬哪兒聽來的吧。”
牛黃嘿嘿一笑,鳳嫣也覺好笑,這次回來,眼瞧著麥冬對牛黃就不一樣了,清兒說,見了面也不跟過去似的死不待見,雖不見多說什麼,倒也有來有去的。
鳳嫣琢磨,定是鳳娣跟麥冬說了什麼,這丫頭才變了個樣兒,牛黃機靈,又知根知底兒,麥冬配他,倒真是一樁難求的好姻緣。
說起麥冬,鳳嫣又不免想起自己,打從自己回來,就沒見著裴文遠,忠叔說得了鳳娣的信兒,讓裴文遠好生在家溫書,好備著來年大考,裴家從這兒到過年的米糧炭火,按月送了去,意在不讓裴文遠操心,每每想起這些,鳳嫣又覺,鳳娣不像瞧不上裴文遠的樣兒,只盼著他能一朝得中,有個光明的前程,自己嫁與他,也能望著好日子。
不提裴文遠,卻又想起鳳娣跟周少卿的事兒,若除去家世身份,鳳嫣倒覺得,周少卿配鳳娣正恰好,且那日周少卿對鳳娣的親密舉止,早已逾矩,若鳳娣不嫁他,又能嫁於何人呢,可這身份門第太過懸殊,鳳娣如何能嫁進王府。
想起這些,鳳嫣真替這個妹妹發愁,正想著,忽聽牛黃道:“來了,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鳳嫣舉目望去,只見街那頭駛過來兩輛馬車,鳳嫣快步下了臺階迎過去,馬車也到了近前,鳳娣下來挽著鳳嫣的手,端詳她一遭道:“怪冷的,姐姐怎麼出來了?”
鳳嫣道:“這眼瞅就小年了,我這不是著急嗎。”
鳳娣問:“各鋪子的掌櫃都來了?”
鳳嫣道:“陸陸續續的都來齊全了,就等著你呢。”
鳳娣笑了,轉頭看向忠叔,放開鳳嫣,整整了衣裳,一躬到地:“多虧忠叔在家百般周旋,辛苦了。”
餘忠忙往旁邊一避:“老奴怎敢受公子的禮,公子快進去吧,看凍著了。”
鳳娣道:“書齊怎麼不見?”
鳳嫣拉著她的手往裡走:“還沒進臘月呢,書齊就心心念念盼著你回來,一天不知道唸叨多少遍,我聽著耳朵都起膙子了,倒是昨兒,跟著牛黃跑了趟鋪子,被冷風拍著了,夜裡發起燒來,吃了藥,給我按在被窩裡頭髮汗呢。”
鳳娣道:“跟著書齊的人當挑個仔細些的,這事兒過兩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