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小的也還有一事相求。”
少卿皺了皺眉,心說,這丫頭是不是高興傻了,真當皇上好說話兒不成,皇上看了她一眼:“何事?”
鳳娣道:“小的求萬歲爺恕了外頭那些太醫,小的剛進來時,瞧見好幾個年紀都大了呢,這人年紀大了,腿腳就不大好,最經不得寒氣。”
皇上略沉吟道:“你剛瞧得那方子如何?”
鳳娣忙道:“雖小的不通醫術,卻也知道,那方子著實妙極,正對太子久患頭風的病症,小的剛還想,若能得這麼一位師傅指教一二,說不準小的也能成名醫。”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向少卿道:“這有何難,回頭你得空帶她去王子正府上走一走,也就是了。”
周少卿忙道:“臣遵旨。”
鳳娣一愣,心說自己可就隨便一說,怎麼就成聖旨了,忽聽皇上道:“讓那些太醫起來吧。”
鳳娣跟著周少卿出宮上了馬車,一下洩了氣,瞪著周少卿道:“我倒是跟你有什麼仇,你這般害我,今兒我若說錯一句話,說不定,這會兒腦袋已經搬家了。”
周少卿看了眼她抱著的字,指了指道:“得了聖上御筆欽賜,你難道不該謝我?”
鳳娣道:“這可是我自己賺來的,跟你什麼干係。”
少卿沉默半晌低聲道:“幼年進宮時不妨掉下了御花園的荷花池,是太子殿下正好經過,把我撈了上來,才保住一條命。”
鳳娣一愣:“怎麼是太子?跟前難道沒有太監宮女嗎?”
周少卿道:“說的是,掉下去才知道,周圍竟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若不是太子殿下恰巧經過,想必現在也不能坐在這兒跟你說話了。”
鳳娣點點頭,心說,怪不得他這麼上心救治太子呢,鳳娣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太子殿下中的是烏頭毒 ,就是那個治頭風的方子裡的主藥。”
周少卿一皺眉:“你剛不說那是妙方嗎?”
鳳娣翻了個白眼:“妙是妙,我可沒說不會中毒,烏頭有回陽,逐冷,祛風溼的效用,最治風痺,太子殿下久患頭風,這烏頭豈不正對症,卻有一樣,烏頭有毒,需久煎以去毒性,若煎的時候短,毒性留在藥裡,太子吃下去自然會中毒,若不是疏忽巧合,便是有人刻意為之,若是刻意,必是太子跟前之人,熟知太子有頭風之症,且用了這烏頭湯,只這藥少煎些時候,太子服用一次自然無事,若長久如此,毒性積在體內,一朝爆發,就是今日的症狀了,這還是發現的早,若日子再長些,毒氣入了臟腑,大羅金仙來了都沒用,若你想幫太子殿下,還是從太子近身的人查一查吧,或許會有收穫。”
周少卿倒吸了一口涼氣,雖早知太子病的蹊蹺,卻也沒想到,會用這個法子下毒,且此人心機詭秘,太子中毒,便查出來,也有王子正這個倒黴蛋兒頂著,怎麼也不可能查到別人身上去,其心之毒可見一斑。
恐外頭那些太醫早瞧出太子中的是烏頭之毒,不敢說出來,也是怕連坐之罪,那個方子雖出自王子正之手,卻也是太醫院幾個太醫商議過的,若太子因此中毒,太醫院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獲罪,故此,那些人寧可在雪地裡跪死,也絕不會說出來。
怪不得這丫頭也推了個乾淨,那幾句話說的滴水不露,便皇上都沒尋出丁點錯來,這個聰明勁兒還真是世間少有。
鳳娣揉了揉自己膝蓋,嘟囔了一句道:“跪來跪去,膝蓋都跪疼了。”
周少卿忍不住笑了,柔聲道:“是我的不是了,來,我給你揉揉。”說著真個伸手來揉,鳳娣急忙一縮,閃了開去:“不是你說的,孤男寡女這樣不妥當,況且,我可擔不起小王爺揉腿,怕要折壽的。”周少卿失笑。
鳳娣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不免有些失望,外頭黑漆漆的,什麼都幹不見,只聽見馬車碾過積雪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禁道:“京城也不過如此。”
少卿道:“這都三更天了,又是落了雪,誰半夜出來,待晴了天,我帶你出來走走,,到了正月十五,你若得空過來,半城花燈,半城月,鐘鼓聲聲夜不絕,你就知道京城才是天子之都。”
鳳娣忍不住笑了起來:“京城這麼好,你做什麼還總往外頭跑?”
少卿深深望著她:“不往外頭去,如何能得一個可心的人兒。”
鳳娣臉微紅,別開頭去,打了哈氣道:“累了半宿,我可困了。”說著閉上眼裝睡。
鳳娣是覺得,這男人如今越來越露骨,三五不時就說這麼一兩句曖昧之極的肉麻話兒,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