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兄弟西維勒斯,我懂得了愛我的親人,愛真理,愛正義;從他,我知道了思雷西亞、黑爾維蒂厄斯、加圖、戴昂、布魯特斯;從他我接受了一種以同樣的法對待所有人、實施權利平等和言論自由平等的政體的思想,和一種最大範圍地尊重被治者的所有自由的王者之治的觀念;我也從他那裡獲得一種對於哲學的始終一貫和堅定不移的尊重,一種行善的品質,為人隨和,抱以善望,相信自己為朋友所愛;我也看到他從不隱瞞他對他所譴責的那些人的意見,他的朋友無需猜測他的意願;這些意願是相當透明的。
品質閃耀在良好的傳承中(2)
從馬克西默斯,我學會了自制,不為任何東西所左右,在任何環境裡和疾病中歡愉如常,在道德品格方面形成一種甜美和尊嚴的恰當配合;做擺在面前的事情並毫無怨言。我注意到所有人都相信他思如其言,在任何行為中都不抱惡意;他從未表現過奇怪和驚駭,從不匆忙,從不拖延,從不困惑或沮喪,他不以笑聲掩飾他的焦慮,另一方面也不狂熱或多疑。他已習慣於仁慈的行為,隨時準備寬恕,避開所有錯誤;他給人的印象與其說是一貫公正,不如說是不斷改善。我也注意到:任何人都不能認為受到了他的蔑視,或者敢自認是比他更好的人。他也具有一種令人愉快的幽默的本領。
我從父親那裡學到的(1)
在我的父親①那裡,我看到了一種溫柔的氣質,和在他經過適當的考慮之後對所決定的事情的不可更改的決心;在世人認為光榮的事情上他毫無驕矜之心,熱愛勞作,持之以恆,樂意傾聽對公共福利提出的建議;在論功行賞方面毫不動搖,並擁有一種從經驗中獲得的辨別精力充沛和軟弱無力的行動的知識。我注意到他克服了對孩子的所有激情;他把自己視為與任何別的公民一樣平等的公民;他解除了他的朋友要與他一起喝茶,或者在他去國外時必須覲見他的所有義務,那些由於緊急事務而沒有陪伴他的人,總是發現他對他們一如往常。我也看到了他仔細探討所有需要考慮的事情的習慣,他堅持不懈,決不因對初步印象的滿足就停止他的探究;他有一種保持友誼的氣質,不會很快厭倦朋友,同時又不放縱自己的柔情;他對所有環境都感到滿足和快樂;能不誇示地顯微知著,富有遠見;他直接阻止流行的讚頌和一切諂媚;對帝國的管理所需要的事務保持警醒,善於量入為出,精打細算,並耐心地忍受由此而來的責難;他不迷信神靈,也不以賞賜、娛樂或奉承大眾而對人們獻殷勤;他在所有事情上都顯示出一種清醒和堅定,不表現任何卑賤的思想或行為,也不好新騖奇。對於幸運所賜的豐富的有益於生命的東西,他不炫耀也不推辭,所以,當他擁有這些東西時,他享受它們且毫不做作;而當他沒有這些東西時,他也不渴求它們。沒有人能說他像一個詭辯家、一個能說會道的家奴,或者賣弄學問的人,而都承認他是成熟的人,完善的人,不受奉承的影響,能夠安排他自己和別人事務的人。除此之外,他尊重那些真正的哲學家,他不譴責那些自稱是哲學家的人,同時又不易受他們的影響。他在社交方面也是容易相處的,他使人感到愜意且毫無損人的裝腔作勢。他對他的身體健康有一種合理的關心,他既不是太依戀生命,又不是對個人的形象漠不關心(雖然還是有點漫不經心),但他透過自己的注意,仍然很少需要看醫生、吃藥或進補品。他很樂意並毫無嫉妒心地給擁有任何特殊才能的人開路,像那些具有雄辯才能或擁有法律、道德等知識的人,他給他們以幫助,使每個人都能依其長處而享有名聲;他總是按照他的國家的制度行事並毫不做作。而且,他不喜歡變動不居,而是愛好住在同一個地方,專注於同一件事情,在他的頭痛病發作過去之後,他又馬上煥然一新,精力充沛地去做他通常的工作。他的秘密不多,而且這很少的一些秘密也都是有關公事的;他在公眾觀瞻之物和公共建築的建設中,在他對人民的捐贈中表現出謹慎和節約,因為在這些事情上,他注意的是是否應當做這些事,而不是注意從這些事情上獲取名聲。他不在不合時宜的時刻洗澡,不喜歡大興土木營建住宅,也不關注他的飲食、他的衣服的質料和色彩,以及他的奴隸的美貌。他的衣服一般是從他在海濱的別墅羅內姆來的,是從拉努維阿姆來的。我們都知道他是怎樣對待請求他寬恕的塔斯丘佗的收稅人的,這就是他總的態度。在他那裡,找不到任何苛刻、頑固和橫暴,也沒有人們也許可以稱之為甜言蜜語的任何東西;他分別地考察所有事情,彷彿他有充分的時間,毫不混淆,有條有理,精力充沛,始終一貫。那對蘇格拉底的記錄也可以用之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