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我這裡是腳店,我的夥計走開了,不定也有客人進出。您若有話要和我一人說,不如去我後院?我叫阿武避開便是。”
三叔公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往後去。
能武已經聽到動靜起身在張望,聽林嬌低聲叮囑了一句,雖有些不放心,卻也聽話地出去了。
三叔公一進中屋,便怒道:“春嬌啊春嬌,我可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把主意動到了大河頭上!大河把你的事都跟我說了!你趕緊的給我走,走得越遠越好,往後再纏著大河,我……我……”
大約確實是氣極了,三叔公停了下來,不停喘著粗氣。
林嬌說:“三叔公,你都聽了什麼啊?”
三叔公拍桌怒道:“春嬌,你還裝什麼!我跟大河爺爺那是兄弟!大河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用狐媚子手段勾了他,他會不顧祖宗禮法要娶了你?你這是害了他你知不知道?我只要還有口氣在,我就要替我老兄弟看著大河,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只是一時糊塗受了你的蠱惑。我現在一個人來,還是想給你留點面子。趁別人都還不知道,你趕緊給我走,能武族人會看顧的!”
林嬌搖頭道:“三叔公,敬軒讓我走,我才會走。”
三叔公氣噎,瞪大了眼厲聲道:“春嬌,你決不能打大河的主意!我決不允許你毀了他!你要嫁人,行,只要不是大河,你隨便想嫁給誰都行!就是不能是大河!你要再敢纏著不放,我就叫上全村人去縣衙裡聯名告你!”
林嬌嘆了口氣。
她已經看出來,這個三叔公對楊敬軒倒確實有幾分護著。估計是楊敬軒找他說了事,這才半夜三更拼了把老骨頭也要趕這麼遠的路過來阻止。
楊三叔公確實是在驚怒交加之下趕了過來的。他與楊敬軒的爺爺是堂兄弟,除了之前的楊太公,村裡也就他算得上德高望重。前些年楊太公得勢,他自然說不上話,現在楊太公沒了,楊敬軒成族長,又不是經常在村裡,所以實際的一些日常事物都是他經手。傍晚時楊敬軒回村找了他,他聽到了這個便稱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的壞訊息,苦勸無果之後,哪裡還坐得住,當即便叫兒子套了車送自己過來。他本想疾言厲色把這勾引男人的春嬌嚇倒,沒想到她看起來並沒聽進去,又急又怒,手都微微抖了起來,道:“春嬌,你只顧自己勾了大河想過好日子,你可曾替他想過?他找了我來,說要娶你,這個族長也不當了,還願公然接受鞭罰。他若真這樣做了,這一輩子都別想在村裡抬起頭做人!這可是他的祖地!你是要陷他於不忠不孝嗎?春嬌,就算三叔公我求你了,求你別再纏著大河,只要你不纏著他,這事我會替他瞞下來,也就沒人會知道……”
林嬌見這老翁倒確實是出自對楊敬軒的愛護之心,躊躇了下,說:“三叔公,我要是先被休了,不是楊家的人了,和桃花村也沒關係了,這樣他再娶我……”
“這樣也萬萬不可!”
林嬌話沒說完,便被三叔公給打斷了,見他瞪大了眼,鬍鬚一吹一吹道,“就算你不是老楊家的人了,可你也就是個寡婦!大河娶了你,也是自毀前程,會被唾沫星子淹死!你就一條路,不許再勾引他,趕緊給我走!”
林嬌惱了,哼道:“三叔公半夜三更的您叫我倒是往哪兒走啊?再說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為他著想是沒錯,可你也別光在我面前嚷。他要是說不娶我,我絕不會拖他下水。您年紀雖大,只這樣趕過來尋我一個寡婦說話,說出去也有礙您的名聲,您趕緊走好!”
“我要是說得動大河,我還用得著半夜跑這兒找你?他的魂兒都被勾走了!你個不識好歹的專勾男人的妖精,不得好死……”
三叔公氣得發抖,破口大罵。
“招娣,送三叔公!”
林嬌不理他,出去開了隔門叫招娣。招娣很快進來,小心翼翼對著三叔公道:“三叔公?”
三叔公哼了一聲,氣哼哼走了。
被這一鬧,林嬌自然又是一夜沒睡。躺在床上只翻來覆去。
楊敬軒為了自己,很有可能不容於他的族人了,那以後桃花村的路就會斷掉。對她來說,自然毫無影響,就算一輩子再不踏足一步也無所謂。只要他真的能放下心結,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以後兩人成婚了就住縣城,自己儘量對他多彌補些就是……
雖是這樣想的,只終究心情還是低落。
這個男人,她不過見了幾面之後便有意無意地想得到他。終於她遂了心願用盡方法俘獲了他。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