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覺到自己整個人被他從後團抱著翻轉了落入他懷中。她被壓在她肩背後的那雙有力臂膀攬住;好叫她的胸前飽滿緊緊貼壓於他的胸膛上。二人肌膚相觸之時,她只覺到一陣火般炙燙。閉上眼把自己同樣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忽然聽到外面那聲呼喊,立刻覺到他身體一僵;睜開眼仰臉望去;他正看下來;二人四目相對。她看到他佈滿濃烈情潮的黝黯雙眼中掠過一絲懊喪;心裡忽然對這不挑時機壞人好事的李大人也生出些不滿。
“別理他了……他不是也喝多了嗎……會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非要你現在又去……我就說你不在……”
林嬌覺得自己要是投生成後宮佳麗;保不齊就是妲姬褒擬第二。因為她幾乎想也沒想;就伸手緊緊抱住了他腰身,撒嬌般地貼著他胸膛蹭了幾下。
楊敬軒立刻覺到了她嬌軟身子襲來的再次誘惑。與她光裸肌膚相貼時傳來的那種絲滑般柔膩給他帶來了難以言狀的**快感,他抓握住她腰臀的十指幾乎掐陷進了她的柔軟肌膚,耳邊卻再次傳來招娣的啪啪敲門聲,一滯,終於扯了被衾將她身體飛快裹住,覺她還牢牢抱住自己腰身不放,嘆口氣湊到她耳畔低聲道:“阿嬌,大人方才醉態已濃,若非真有急事,絕不會這時候還派人來找我。我先去瞧瞧,你自己先睡,我若能回……”
他停了下來,因耳邊響起招娣第三波敲門聲了。
林嬌哼了一聲推開他,道:“你的李大人自然比我重要。你去好了,我也不要你回來!往後你都別過來!”說罷捲了被衾便翻身朝裡躺下,送他個大後背。
楊敬軒的耳邊有招娣這樣的奪魂催命音在響,再大的興致也被打錯了。略微平息下呼吸心跳,顧不得還在耍小性的她,翻身下榻飛快穿回了衣裳,正待要開門出去,回頭見她還負氣似地朝裡不動,又俯到她臉側親了下,低聲哄道:“別生氣了,回來你愛怎樣我都由你。”說完才匆匆開了道門縫,人已經閃了出去,迅速把屋裡的一切都關了回去。
這些時日他來得頻繁,招娣與他有些熟了,漸漸沒從前那樣怕他。見他終於出來,叉腰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下他,嘴裡嘟囔道:“叫了半日都不聽應,我還以為不在……”
楊敬軒的人生初次大事被這樣意外打斷,且看自己離去時,那小女人又在與他彆扭,心情自然差勁,也沒心思與她囉嗦,只沉臉問道:“有說是什麼事嗎?”
招娣見他臉色難看,目光掃過來,便似兩把冰刀,頓時收了聲,指著前堂方向道:“那人……還在那裡等著……”
楊敬軒疾步往前堂而去,見過來找他的是李府後宅的一個家童。那家童一見楊敬軒,飛快跑了過來,焦急道:“大人連衣衫都沒穿好,就叫我過來找你。楊大人你在就好,快去吧!”
楊敬軒心微微一沉,預感到必定是有突發大事了,忙出門解了拴在馬樁的馬騎上飛快而去。趕到縣衙後宅時,門正為他留著,門房說大人在書房,徑直便過去,入內關門,見李觀濤坐於燈下只著隨意中衣,之前的酒意找不到半分,神色凝重,似喜似悲。
李觀濤見到楊敬軒,立刻示意他到近前,從抽屜裡取出封剛拆火漆的信,推了過去。
楊敬軒接過,見封上空白無章,入手稍有些重,封裡不像是紙張,倒出裡頭的東西到手心,見竟是枚芙蓉凍所刻的小玩章,端詳片刻,認出章面不過是“鴉哺”篆體二字。
他知道李觀濤平日閒暇之時,喜好篆刻,這書房的桌面上就擺著幾方他平日最引以為豪的刻石,一有空便反覆把玩不已,他跟上官久了,自然也略微曉得些門道。見這篆體頗像是李觀濤本人的刻劃手法,遲疑道:“大人,這是……”
李觀濤接回那方小玩章,拇指摸過平滑石面,喟嘆一聲,道:“敬軒,當年我為太子被貶一事,在朝堂上觸怒龍顏,被貶放到這地之時,皇上曾令他身邊親信宮人到我府上要一方印章。我當時便刻了這印石奉上,意在提醒皇上,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太子絕不會是那種圖謀逼宮多位之人,他是被人構陷。那宮人收了這印章便去,留下一句話,說有朝一日,我若再見這方石印,便如面見聖上。我當時雖不解,只這話卻一直未曾忘記。”
“這竟是……”
楊敬軒有些吃驚,遲疑地望著李觀濤。
李觀濤點頭,壓低聲道:“我先前喝了幾杯,正昏沉欲睡之時,竟有京中秘使趕到,遞出這方印石,留下口訊,說是聖人親口所囑……”頓了下,向楊敬軒複述一遍,一時竟激動難以自已,猛地起身,負手在書房裡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