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經歷昨夜一番驚魂,又知道援軍已到,改了主意也不去京城,只說與林嬌在此一道等待叛亂平定。這山寨較之清河縣衙易守難攻,離陽穀關更遠,需半個月的腳程,地方也隱秘,何大刀若非是自己放了顧象進來的,也不會被他這樣輕易摧折。楊敬軒又交代了何大刀一番佈防便攜了被拘的顧象要離去,被林嬌檢他肩處傷口,見所幸傷得不深,血口也已凝固,上了藥才放他。何大刀傷重不良於行,只好留下養傷,應了一旦傷好便帶人投奔陽穀關。
寨子裡男人不缺,只能做事的僕婦除了先前的那位遲婆子,剩下的幾個也都不過慣做些洗衣煮飯的活。李夫人經此一事,對何大刀的好感度噌噌地直線上升。見何大刀傷得不輕,便派阿元過去伺候一些細緻之事。阿元不願,只聽林嬌應了下來,說自己反正無事,過去伺候就是,無奈這才過去。
對於林嬌和楊敬軒昨夜後來的去向,除了招娣傻乎乎地多嘴去問,被李夫人笑著用他夫妻二人長久未見說幾句悄悄話給打發過去後,大家都很自覺地當沒這回事了。只是再過些時候,林嬌便知道事情大概要包不住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可能懷孕了。
事情是這樣的。這時候離前次那事過去快倆月,何大刀傷已好了。命羅虎率了一部分人留下繼續守寨,自己便帶了其餘人奔赴陽穀關。戰事應該還很吃緊。因為楊敬軒再沒來過。只聽了些訊息,說鎮**已經挺出關外追擊叛軍,叛軍原本的十五個州,如今已失過半,正被壓縮合圍。若無大的變故,平叛指日可待。
林嬌與李夫人聞訊,自然高興。這日一早起身用飯,剝了個山雞蛋殼的時候,聞到那微微腥氣,竟然又一陣胸悶反胃。
這情況幾天前就有了。那時她還不大在意。只以為自己吃壞了。現在接連這樣,別說是她,就連在側的李夫人也大約想到了什麼,驚訝片刻過後,拉她到了屋裡盤問。
前次與他撇下眾人單獨離去,純潔些的人,比如阿元啊招娣還有能武啊,或許還真的就相信他倆只是敘敘別後離情而已。現在沒想到居然搞出人命。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倆後來幹了什麼好事麼……饒是林嬌臉皮雖厚實,也是一陣面紅耳赤。
李夫人知道必定是跑不了了,驚訝過後,反倒噗一聲笑了出來,見她臉漲得通紅,安慰道:“你們是拜過堂的夫妻,也沒什麼。有了便是天大的好事,倒是敬軒回來若是知道了,不知會如何。想我當年有了頭胎,男人也是外出,恰我臨盆之日才回,聽到我喊痛之聲,驚得只靠在門板上兩眼發直,要不是人扶,腿都軟了要坐地上,如今想起還覺好笑。”
林嬌見李夫人貼心,這才緩了些羞臊。李夫人當天便叫羅虎去山下請了個郎中過來,搭了下脈,道喜脈無疑。沒過幾日,統個山寨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喜事。林嬌自覺沒臉見人,連外面也不好意思出去了。心裡把楊敬軒恨個牙癢,打定主意等他回來了必定要他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 懶洋洋的高貴、梵高的耳朵、藍曉寧投雷
☆、V章
到了五月;時令已轉暖,寨子外的山頭林崗處處疊翠,晚春暖香團團襲來。
陽穀關外已經傳來了好訊息。就在小半個月前,這場歷時近半年的叛亂被鎮壓下去。最後一場麟州決戰時,叛軍早人心渙散,守在最前陣的叛軍守將接受了鎮**節度使楊敬軒的招撫;棄戈投誠,鎮**勢如破竹;英王在親信保護之下倉皇向西狄逃竄,最後被圍堵在兩國境線的太安山下;走投無路自刎而死。
林嬌現在已經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楊敬軒一去這麼久;一開始自然想念。但比想念更多的;其實還是擔心。畢竟刀劍無眼,在外頭替皇帝幹活,對楊敬軒來說,本來就是樁賠本的買賣。賠本就算了,還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現在知道大局已定,擔憂立刻去了。只算著日子等他來接自己。
從這裡到寧州,半個月。從寧州到麟州,大半個月。再從麟州到太安山——她估計以楊敬軒的兢兢業業,必定會自己親自去追擊的,聽說要小半個月……加上他也不可能幹掉英王就撒手過來,所以,至少也要兩個月後了。到那時她已經五六個月……
她摸了下自己的小腹,想象著兩三個月後肚子變成小皮球的臃腫樣子,一陣鬱悶。
肚子裡的這小東西,完全就是個意外的結果。雖然還沒生出來,她已經有預感,往後必定和自己氣場不合。有時候甚至陰暗地覺得這小東西就是向她討債才來折騰她的,故意要和她過不去。一直就是吐。吃什麼吐什麼,吐得她天昏地暗。別說油腥味,有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