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雖對他有情,但心中總有揮之不去的顧慮。陳青性情直率愛憎分明,做事又直來直去。她雖對他有所忠告,但她擔心以他的性子若她真的遇到法海,他仍是會在她身處險境時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陳青跟著她進了書房,仍在她對面坐下,拿起遊記翻閱。
白素素拾起賬冊,搖頭淺笑。
初來時,她孑然一身毫無顧慮,而今……她抬眼看了看陳青,陳青也正望著她。她仍是向他一笑。
而今,因為有所牽掛便不由自主地瞻前顧後,猶疑不定了起來。
她又搖搖頭,甩開無用的思緒,專心地看起賬冊。
白素素花了兩天的時間,將保榮堂的賬冊簿籍重又理了一遍,仍還了回去。
她雖想將保榮堂收回出售,但此時時機不對。
經過前幾日砸店一事後,坊間正是流言紛紛。且許仙名義上還是保榮堂店主,若是賣掉藥堂少不得也要將他牽扯進去,又兼之那些覬覦榮安堂的藥材炮製秘法和“臨安第一”牌子的大小藥堂,或是在等著覷空抓保榮堂的錯處,或是在等著借事生非佔保榮堂和榮安堂的便宜,故而保榮堂暫時也還動不得。且於是出售一事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過了半個多月,甚囂塵上的流言蜚語漸漸平息。安茗疇象徵性地責備過許仙后,便不再有所動作。而安家那邊對安菲桃滑胎一事,也在打了那白玉三十板子之後便輕輕揭過,不再提起。
白素素心中有疑,卻又理不出頭緒,正當她想要再去榮安堂一探虛實之時,一張請柬送到了小院中。
☆、侍妾
白素素翻開請柬看了看,淡淡一笑;扔在桌上;“許仙邀你我去菱花巷做客。”
陳青挑了挑眉;從桌上拾起請柬。
白素素繼續道:“安茗疇至今仍無動作;或許能從許仙處聽到些緣由;咱們到他府中去看看也無妨。”
那請柬上沒有寫明是為何事下帖;而以蛛絲觀察許仙身旁發生的事雖是方便;但因在觀看時常會無意間窺到他人隱私;所以平日裡她通常只以蛛絲探知許仙位置。若無必要;很少會將之展為水鏡觀看。
陳青看完請柬;將之拿在手中把玩,“看請柬上的措辭,許仙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白素素微微斂眉,從陳青手中接過請柬翻看檢視。
許仙尚未除服便因一個奴婢而將髮妻氣得小產,上次他來院中時眼中尚有懊悔之意,此時卻有閒心發出請柬邀她二人過府一聚。而安茗疇那邊也一直按住不動……這究竟是為何?
白素素想到那日自水鏡中看到許仙教白玉寫字時的神情,不由皺了皺眉,“既然他特意下了帖子,咱們便去他府上坐一坐。或許能聽到什麼。如若不行,再去榮安堂不遲。”
赴約當日,白素素與陳青按那請柬上所載時間準時到了菱花巷安家門上。那門人從白素素手中接過禮,引著二人徑直穿過前院,到了偏院的書房門前。待他進去通報過後,許仙親自迎了出來。
“白公子,陳公子。”許仙笑意盈盈地快步走到二人身前,道:“外面涼,快請進。”說著就將二人向書房中引。
白素素略客氣幾句,便與陳青跟在他身後進了書房。
書房中,白玉正立於桌前取杯斟茶。
三人略作寒暄,分賓主坐了,待白玉給幾人看過茶那許仙便說道:“我剛剛還在擔心白公子不肯前來赴約。說起來也是在下失禮,成婚後這一年竟也未曾想到下帖請白公子過府一聚,白公子勿怪。”
白素素淡淡一笑,“許公子事忙,在下不敢多做叨擾。”
許仙含笑道:“白公子客氣。在下此次請白公子前來,不為其他,正是為半月前你我在河坊街救下的女子。”他說著看向立於身側的白玉,眼神溫柔,“她如今過得甚好。幾日前,我已收她做侍妾。”話畢向她微微點了點頭。
白玉得了許仙示意,緩步上前,在白素素二人面前盈盈一禮,柔聲道:“奴婢白玉,見過白公子,陳公子。多謝二位公子當日助家老爺解救奴婢脫離苦海。”
“不敢當。請起。”白素素道。
白玉聞言起身,眼眸輕輕一抬,順勢向白素素望去一眼。
那白玉初為人婦,眉梢眼角頗有幾分風情。此刻,她眉間莫名微蹙,眼中微含秋水。這一望,那眼神便幽幽然似承載了千言萬語,又似含了幾分淺淡而不可言說的清愁。
白素素不由皺了皺眉。
“當日若非白公子慷慨解囊,在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