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溢了出來,一碗水,七彩琉璃,說不出的美麗,奪人心魄。
東方珩端起水碗,在沈璃雪期盼的目光中,快速飲盡,一股奇特的力量進入肺腑,順著血流在全身筋脈裡快速遊走,最後匯於心髒,一寸一寸,慢慢蠶吞。
力量所過之處,所有的不適都消失無蹤,一股奇特的感覺盈滿整顆心,瞬間直衝腦門,東方珩頭腦一陣暈眩,意識瞬間消散,徑直倒向地面。
“東方珩!”沈璃雪急忙伸手扶住東方珩,讓他靠在她身上,焦急道:“鬼醫,他怎麼了?”
南疆鬼醫輕輕捋援鬍鬚:“沒事,服用玉琉璃之人,最少也要休息十二個時辰,明天的現在,他就能醒過來了!”
“多謝鬼醫!”沈璃雪扶東方珩躺在床上,小心的為他蓋好被子。
夜色濃,南疆鬼醫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慎重叮囑道:“我先回去休息了,璃雪郡主,你切記,一定要讓他自然醒,讓藥效完全發揮作用,如果強行叫醒他,藥效沒完全消散,他會落下病根。”
“我知道!”沈璃雪點點頭,目送南疆鬼醫出了楓松院,輕輕坐在了床邊,看著東方珩蒼白中透著絲絲紅潤的俊顏,小手緊緊握住了他如玉的手指,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等他醒來,他的病就會痊癒,他們就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
與此同時,東方寒的內室地面上狼藉一片,隨處可見花瓶,杯子的碎片,彰顯著剛才有人發了極大的脾氣。
丫鬟們都被遣了下去,太醫們也被送走了。
東方易獨自一人坐在東方寒床前,看著全身包紮成粽子,死氣沉沉躺在床上,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兒子,老淚縱橫:“寒兒,你醒醒,快醒醒!”
東方寒眼睛緊閉著,一動不動,也沒有絲毫反應。
“寒兒啊!”東方易抹一把眼淚,他唯一的兒子,就快要沒命了,他這麼多年,拼盡全力又爭又搶,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卻瞬間就要絕後,蒼天為何要如此待他?
床頭一柄長劍靜靜掛著,隨著帳幔輕輕搖動,彷彿是對他無聲的召喚。
東方易目光一凝,拔出長劍,就欲自刎,兒子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黑暗中,一顆石子投了過來:“當!”的一聲打落了東方易的長劍。
“什麼人?”東方易一驚,快速看去,四周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
“害死你兒子的仇人還好好的活著,你不去為他報仇,卻要自刎,沒志氣!”黑暗中響起一道冰冷的男聲,帶著濃濃的不屑與嘲諷。
“我贏不了東方珩!”東方易重重嘆息,他比東方珩年長二十歲,但十幾年了,他就沒贏過東方珩一次,二十年,白活了。
男子不屑的嗤笑:“東方珩是青焰戰神,用兵如神,正面交鋒,你當然贏不了他!”
東方易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暗中下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是,他的兒子就是在暗中算計東方珩的,到頭來,還是被東方珩打成重傷,命懸一線。
“你資質一般,無論是明裡,還是暗中,都不是東方珩的對手,我可以幫你打敗東方珩,前提是你要歸順於我,聽我指揮!”黑暗中的人語氣冷傲,不可一世。
“這……”東方易目光閃爍著,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暗處的那人是誰,讓他做些什麼,冒然答應那人的條件,只怕不妥……
“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東方珩今天找理由打殘了你的兒子,說不定明天就有理由打死你!”
男子漫不經心的語氣戳中了東方易的最痛處,咬咬牙,狠狠心:“好,我答應效忠於你,你要讓我做什麼?”
三十多年了,他在聖王計受夠了氣,不想再受人欺壓,他要奮起,他要反抗,成敗在此一舉。
“呵呵!”黑暗中,響起男子滿意的笑聲,低低的,神神秘秘,聽的人全身發冷:“這件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全看你怎麼做……”
翌日清晨,暖暖的陽光透過格子窗照進房間,溫馨,靜溢,牆壁上的夜明珠還散著溫暖的光芒,圓几上的香爐裡有一絲沒一絲的飄著松香。
雕花大床上躺著的英俊男子睫毛輕輕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暗暗運功,氣血暢通無阻,心臟再也沒有了那種針扎般的疼痛,望著熟悉的帳幔,熟悉的床塌,熟悉的桌椅板凳,他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三年了,久違了三年的健康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劫後餘生,真好!
沈璃雪趴在床邊,睡的正熟,小臉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