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日呼德嘎查不算大,百十棟磚房較為集中的蓋在了東南角,其周圍全是漫無邊際的草原。草原裡豎著一張張鐵絲網,將草原分成了眾多的格子,那是劃分給每一戶牧民的草場的界限。
晚飯是在阿都沁家吃的。他的阿瓦(蒙語:爸爸)、額吉(蒙語:媽媽)一見家裡來了客人,那叫一個熱情好客。把我們迎進屋內後,他老爸就磨刀霍霍向牛羊,要給我們整地道的手把肉。
林菲兒和沈涵還保持著一份女孩的矜持,胖子可是自來熟,一進門,先是假模假式地衝阿都沁的父母整了句 “塔賽拜努(您好)”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火爐西面的地毯上,結果被沈涵一腳踹到一邊,並指著鼻子告訴他,那是供佛的位置,不得隨便坐。
胖子揉揉屁股,翻了翻白眼挪到一邊,一聲沒吱,他和我一樣,對沈涵打心裡犯怵,落病了。
不一會,熱騰騰的手把肉上來了。阿都沁的老爸分別把羊的琵琶骨和長肋夾給我們,看來這也是待客之道,然後就是大碗酒大塊肉的開造。
蒙族人能歌善舞,喝完酒之後更是如此,喝著喝著,阿都沁的老爸、老媽就唱起了祝酒歌,歌聲悠揚醇美,使人彷彿回到了遠古時期,心緒都顯得空靈沉靜。
興之所至,我們也跟著鬼哭狼嚎起來,沈涵更是站在中央開始甩髮蹦迪,那叫一個,嗯,群魔亂舞啊。
就連一向持重的林菲兒,也漲紅了臉,輕輕哼起了歌曲。
沒說的,這絕對是一場賓主盡歡的宴會。
到了晚上八點多,林菲兒謝絕了阿都沁老爸、老媽的盛情挽留,執意要到野外搭帳篷宿營,說是要體驗一下這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無拘無束的感受。
阿都沁老爸、老媽拗不過我們,但執意留下了沈涵,看來,老兩口已經將沈涵視為準兒媳了。
這丫頭誰要娶回家,就等著遭罪吧您呢,我暗自替阿都沁一家擔心。
閒話少說,離開阿都沁家後,由林菲兒駕車,我們全速趕往阿都沁提到的那片會冒濃霧的草場,要夜探邪靈惡鬼作祟之險地!
夜晚在草原上行車其實是一件很愜意的事兒,天蒼蒼,野茫茫,天似穹廬,籠蓋四野,一輛瑞風商務車急馳在綠毯一樣的草地上,就連車子的上下顛簸都顯得那麼柔和、熨貼。
不過,坐在車裡的我卻一點都感受不到這份難得的輕鬆與安逸,恰恰相反,內心反倒是惴惴不安,以至於我不得不開啟車窗,大口呼吸充滿了青草芬芳的氣流,藉以壓制內心的不安。
胖子偷著看了看專心開車的林菲兒,然後遞給我一根菸:“凱子,放鬆點兒,又不是頭一回整這事兒了,有啥可擔心的。”
我接過煙點著了深吸一口,肺子裡一下子就跟灌了辣椒水似的,火燒火燎的。
我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濃濃的煙柱,然後朝胖子苦笑了一下,心說你以為是個人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呢,自打認識了黎叔以後,我非但沒有減少被鬼玩兒的黴運,還反倒有越玩越烈的趨勢,幾乎每次和鬼幹架都是不死也得扒層皮,我他媽能不害怕嗎?
這時,林菲兒說話了:“有時候,恐懼也是一種能量,它可以激發自身體內蘊藏的巨大潛能,所以說,恐怖並不羞恥。”
說著話兒,林菲兒還回頭衝我們嫣然一笑,胖子當時荷爾蒙就爆棚了,估計那會兒就是讓他一個人拿把西瓜刀去梵蒂岡逼著教皇還俗他都敢幹。
看著一個曾經立志要當喬四爺第二的、大有前途的黑社會好苗子被懵懂的愛情禍害成這樣,我的心情時更加的鬱悶。
他大爺的,不管胖子的這段愛情是自以為是也好,是單相思也還好,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也罷,好歹人家也算經歷過,是過來人了,就算是去拼命,人家也有為之拼命的理由啊。
可我呢,打小就被鬼禍害的夠嗆,好容易跟頭把勢的長大成人了,還沒等墮落呢,又上了17組的破船,接茬繼續和鬼玩兒,而且越玩兒越大發,竟然還要主動去找鬼死磕,多懸呢!
萬一我要是掛了,就只能以處男的身份混跡在一群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的鬼魂中去投胎,那可真是冤枉他媽給冤枉燒紙,冤枉死了。
我正胡思亂想,林菲兒再次轉過頭來:“二位,是不是檢視一下裝備,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別說,林菲兒不愧是17組的幹練之才,無論是麼時候,做事總是有條不紊,從容淡定,令一直患得患失的我自嘆不如,只是不知道如果間歇性天然呆的胖子真的娶了林菲兒的話,一個586的處理器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