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些罪孽,下輩子只能墜入畜道,變成挨刀畜生了。”
“對了,小子,我看你資質不錯,要想學真本事,不妨拜在我門下,要不跟著個二五眼的半吊子師傅,豈不是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嗎。”崔執事故意提高聲音,明顯是在和黎叔鬥氣兒。
黎叔真動氣了,剛想飄起來,才發現自己下半截還在胖子的肉身裡,伸手就給正笑呵呵看熱鬧的胖子一記大脖溜子:“看不出個眉眼高低的貨,不想死就滾遠點兒。”
崔執事冷笑了一聲,與那幾個鬼魂隱入地板下不見了。
胖子則愣怔怔地看著黎叔:“師傅,我咋感覺,我體內好像還有啥東西呢?”
黎叔沒理呆病又犯了的胖子,而是閉目躺了一會兒後,用力一踹胖子肥碩的屁股,他老人家就又飄在半空、不可一世了。
看著黎叔已無大礙,我和胖子由衷地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甚至都想抱抱這個害得我們丟人現眼還被鬼差敲竹槓的老燈泡子。
可是,從我們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叔,想不想吃點辣肺子。”
看樣子,黎叔對我們的舉動也是動了感情,但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別磨嘰了,兩個癟犢子,有啥屁就快放吧,我一會兒和你們說點兒正事,很重要。”
這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交流,感激,不一定要掛在嘴上,而是藏在心裡,釋放於行動之中。但是,黎叔那一句帶著顫音的“兩個癟犢子”,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心潮澎湃。
我和胖子見黎叔少有的嚴肅,知道他一會兒說得肯定是挺嚴重的事兒,所以也不再廢話,將心中的疑問一一道出。
“叔,你咋知道我們在胖子家的平房那塊呢?”我迫不及待的提出了這個最大的疑問。
“嗨,我本來是回診所找你們的,結果麗娜告訴我你們去了平房,我就趕緊過去了,還好趕到的及時。”黎叔解釋道。
“對了,那個墳圈子到底是咋回事,還有那些髒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呀?”我心有餘悸地提出第二個疑問。
黎叔還沒回答,胖子倒嘿嘿的樂上了:“凱子,那啥,這個問題,還是哥告訴你吧。”
我看著胖子,猛地回憶起當時胖子是刻意領著我往那個小土山跑的,不禁心生疑竇:“死胖子,你丫到底瞞著我什麼呢,快說啊。”
見我急了,胖子看看黎叔,見黎叔示意他繼續說,就對我說道,那個小土山上,埋得全是文化大革命時,武鬥被打死的冤鬼。當時,雅克什最大的機械廠共有兩派造反派,一派為“革命造反派”,一派為“紅色造反派”,兩派因為保皇與革命之爭,經常鬧派性,市革委會出面調解都不好使。
既然文鬥誰也不服誰,那怎麼辦,幹唄。
1967年正是全國武鬥最兇的時候,“革命造反派”和“紅色造反派”藉著全國的大好形勢,幾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好在都是機械廠的職工,既不缺造武器的原料,又不缺技術人員,於是,什麼鎬把、鐵釺子、大錘、鐵鍬,都成了武鬥的利器。其中, “革命造反派”主要成員都是當地人,而“紅色造反派”中則有為數不多的來林區支援邊疆建設的北京知青。
這些北京知青打小在北京長大,個個多才多藝,還說得一口嘎嘣脆的京片子,甚是招人稀罕。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 這些北京知青在家的時候,耳濡目染了京城裡大場面的武鬥,以及頑主們握著三角刮刀掐架的血腥場面,早已是躍躍欲試,如今正好趕上“革命造反派”和“紅色造反派”血拼,那還能錯過?
要說這些北京知青是比一門心思只知道嗷嗷往上衝的東北漢子聰明,他們在武鬥時,居然還注意研究戰術戰法。透過幾次混戰,他們發現,自己這派的人體力明顯不如“革命造反派”,以至於武鬥時輸多贏少,經常讓對方追得滿大街跑,忒跌份兒,也影響士氣。
於是,北京知青中有一個叫徐羽菁的小青年受戚繼光用安了鐵頭的竹子大破倭寇的啟示,研究出了用扎槍遠距離殺傷對方的戰法。
要說這徐羽菁,人長得白淨秀氣,還唱得一口好京戲,練得一身好功夫,沒事時,特喜歡反串樣板戲中的女角兒,那唱腔、身段,不輸梅蘭芳。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標準的“偽娘”,武鬥時卻成了嗜血的野獸,手持近一米五長的大扎槍,凡是碰上他的“革命造反派”成員,非死即傷。
一時間,徐羽菁被自己派系的戰友譽為“俏羅成”。
不過,常在河邊走,早晚得溼鞋,果不其然,1967年歲尾的一次武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