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形成了有序前進的隊形。只是,一群肢體不全的橫死鬼魂再加上露出骷髏本色的乾屍鬼魂,怎麼看怎麼象被打殘的還鄉團,太不提氣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隊伍的兩側出現許多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一張看不出本色的木桌,一把咿呀作響的藤椅,老婆婆坐在木桌後面,笑吟吟地看著那些鬼魂,每走過一個鬼魂,老婆婆就遞給他(她)一盞白蠟燭,接過白蠟燭,那看似奄奄一息的燭光倏忽之間就罩住了鬼魂,於是,那個鬼魂又恢復了生前的正常模樣,再次身穿白袍、機械前行。
“那老婆婆是誰呀,看樣子,那些鬼差對她也是敬畏有加。”我悄聲問胖子。
“操,我哪兒知道,我又沒死過。”胖子回了我一句。
我張口結舌,沒話了,是啊,胖子說的沒錯啊。
我挺鬱悶,接著看吧。其實,我挺想看到小珍母子是否平安,畢竟剛才要不是小珍仗義出手,估計我早掛了。我真怕那些鬼魂遷怒小珍,作出對她們母子不利的事兒來。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小珍母子,很是無奈。
我正看得全神貫注,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陰森森的話語:“你們看夠了嗎?”
我和胖子腿一軟,“枯通”就掉回了黃土層裡。那聲音,是上次來過診所的崔執事。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在黑呼呼的黃土層裡(我們都快成耗子了),我和胖子蹲在一頭,一身皂衣官服的崔執事蹲在另一頭,渾身發著熒光,一臉鬼氣的看著我們,呲牙一笑,滿嘴的碎黑牙,跟瀝青渣子似的:“咋個意思,二位,看得很投入啊,打算留下是怎麼地?”
我和胖子對視一下,然後一起瘋狂搖頭。
“可是,這陰界自古就是出生入死,你們既然進來了,那是斷無生理,這可由不得你們了。”崔執事小眼睛眨巴眨巴盯著我們,看樣子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
“那啥,崔執事,不是,崔哥。”胖子趕緊火線套磁兒,“你看,黎叔是我們師傅,那啥,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放了我們兄弟一馬唄。”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崔執事嗷嘮一嗓子,嚇了我和胖子一跳,心說你什麼毛病,一驚一乍的,上輩子是狂犬病患者是怎麼著?
“你們呢,我看是玄嘍,還沒成家吧,可惜呦。”這崔執事也不知是真替我們可惜,還是幸災樂禍,居然一邊嘴裡念著三七疙瘩話,一邊拿出了挺精緻的小石磨轉著玩兒。
“崔執事,你一個人在下面,挺無聊的吧?”胖子看似隨意地問了句。
我橫了胖子一眼,意思是你丫都屎堵腚門了,怎麼還有閒心和人家扯閒篇兒呢。
胖子沒理我,繼續饒有興致的和崔執事嘮嗑:“沒事都乾點啥呀。”
崔執事抬眼看看一臉真誠的笑的胖子:“呵呵,我這個……差爺吧,沒啥愛好,就是好玩玩麻將,小賭怡情,小賭怡情。”
我憋不住想樂,這老小子看樣子也不是啥高層次的文化鬼,剛才說禿嚕嘴了,險些把自己說成我這個人,還好反應過來了,可又不願意說我這個鬼,憋得臉都瓦藍瓦藍得了,整出個我這個差爺,看來,這鬼與鬼還是有差距啊,看黎叔,啥時候在嘴上這麼吃癟過,這叫啥,素質啊,這才是硬實力。
“打麻將好啊,既娛樂了別人,又陶冶了自己,還能還能促進陰間的和諧,您這志趣高雅,您不是個俗差爺啊。”胖子奴著勁兒的給崔執事戴高帽。
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戴高樂啊,這崔執事小眼睛都迷成一條縫了:“小胖子,這話我愛聽,就是嘛,打個麻將,健身健腦,何樂而不為呢。只不過呢,最近手氣不好,嘶,有輸沒贏啊,這可咋整?”崔執事一吸涼氣,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手裡的小石磨轉得更快了。
哎呀,我滿懷敬佩地看著胖子,師哥,你太社會人了,一下子就抓住了崔執事的軟肋。怪不得這老小子整個小石磨可勁晃,跟西藏喇嘛手裡搖的轉經筒似的,合著是暗示我們有錢能使鬼推磨呀,你大爺的,果然是鬼精鬼靈啊。
這事兒好辦,不就是紙錢嗎,那玩意在陽間擦屁股都嫌糙,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讓我們哥們回去,我們準讓你一夜暴富,成為傲視陰陽界胡潤富豪榜的比爾。蓋茨。李嘉誠,有錢,就是有錢。
“行,看你們兄弟倆挺上道,嗯,我老崔就違反一回原則,不追究你們了,一會趕緊走吧。不過,要是你們玩賴,不認賬,我可告訴你們……”崔執事果然是個小心眼,居然害怕我們晃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