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看看屋裡沒啥異樣,一臉怪異地看著我:“沒病吧你,剛秋天,你燒得哪門子炕啊。真是。唉,不對,你扯啥蛋啊,咱這是樓房,哪來的炕啊,你當我傻啊。”
“呵呵,您老奸了,這都騙不了您,沒事,回吧,啊。”我嘿嘿一樂,將一臉問號的劉哥推回家,關上門,看著仍“吃”得不亦樂乎的黎叔無奈苦笑,這生活,太他媽悲催了。
好容易捱到了晚上11點多,黎叔看看已經有些哈欠連天的我和胖子,陰森森地說了句:“二位爺,走吧,時辰到了。”
就這一句話,我和胖子當時就渾身一哆嗦,一點睏意都沒有了:我擦,黎叔吆喝的這一嗓子實在是太專業了,那感覺絕對是童叟無欺的勾魂專用,換誰誰不迷糊?
“師傅,師傅,商量點事兒唄,呵呵,呵呵。”胖子看著黎叔是一臉曲意逢迎的諂笑,笑得我一個勁兒的想尿尿,寒啊,“師傅,你看這日落西山黑了天,十五的月亮也爬上了天空,那啥,您老人家是不是自個溜達去啊,。”
嗨,敢情這胖子被黎叔上身上怕了,這是變著法的婉拒黎叔呢。看著憋得相當難受的胖子,我不禁心生同情,您想啊,能把一體重180斤、見了真流氓都不憷頭的一條好漢難為成這樣,看來這鬼上身的滋味是真不咋地呀。
“操,要不是萬不得已,你以為我願意上你的身啊,一身涮羊肉味兒,我說你他孃的就不能勤洗著點澡。”黎叔睥睨了胖子一眼,一副我都不愛搭理你的酸樣。
見黎叔直拿白眼翻自己,胖子裝聾充啞,權當看不見,把黎叔氣得是沒招沒落的。其實,要是換做我,我也得這麼幹,只要不被那老神棍上身,遭白眼就遭白眼吧,反正又不搭什麼。
見我在一旁嘿嘿得撿樂,黎叔可找到出氣兒的地方了:“你小子嘿嘿啥呢,輪也該輪到你了吧,行了,今晚我就上你身了,啊。”
我立馬由笑改哭:“師傅,師傅,您行行好,不是,就我這超薄的液晶身板,您覺得能擱下咱爺倆嗎,是吧?再說了,我牙齦愛出血,真要把牙血骨碌一口咽肚兒了,還不得傷著您啊。”
說完這話,胖子衝我一豎大拇指:“牛逼,連高露潔牙膏都整出來了,你創意無限啊。對了,接著編,沒準還能整出婦炎潔呢,洗洗更健康。”胖子擠兌完我是樂不可支。
“滾他媽犢子,你再得瑟我就讓你農夫山泉有點懸。”我恨罵連聲,心說這死丫天生就一起鬨架秧子的貨,沒整了。
“行了,我算看出來了,就你們倆,我是一個也指望不上啊。”黎叔做出一副所託非人的痛心疾首狀,“罷了罷了,還是我老人家請你們坐回順風車吧,看看,還得是為師,不計前嫌啊,你們都學著點。”
呦嗬,一向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的黎叔竟然要請客打車?不會吧,您別蒙我們了,又不是頭一回被您涮,現在您話說得是亮堂,可一會兒不還得是我們給車錢。再說了,就您那紙錢,司機收了他也沒地兒使啊。
五分鐘以後,我們才知道原來黎叔還真是一說到做到的仗義鬼,這回他老人家確實沒讓我們掏車錢,只是,我們也沒坐計程車,而是被這個老神棍帶到了下水道里。
原來,這死老鬼用渡引之術壓制住了我們的三味真火(胖子更省事,他只有左右肩膀的兩味真火)、使我們成了可以遮鬼差耳目的山寨鬼魂。這樣,他老人家就可以架著我們走所謂的黃泉路,也就是下水道了,您說這鬧騰不鬧騰吧。
話說黎叔飄飄悠悠地領著我們哥倆,把小區裡幾處下水道巡視了一遍,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個井蓋說:“順這兒下去,這是近道。”
我們倆一捏鼻子:“師傅,咱還打車吧,行不。”
“少廢話,麻溜的。”黎叔老臉一板,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
沒辦法,我和胖子只能費勁巴力地去摳那死老沉的井蓋子。一揭開蓋子,嚯,那味道,三年都不想吃臭豆腐。
可是,我們忘了一件事,夜深人靜的,兩個小夥子(外人看不見黎叔的鬼魂)繞著圈的踅摸井蓋子,這能不招人懷疑嗎?
果然,黎叔正往下水道里看得起勁,幾個老頭老太太領著倆保安過來了,一指我和胖子:“就這倆小子,在咱小區轉悠好半天了,肯定是沒安好下水(東北方言:沒打好主意),想偷井蓋唄。”
那倆保安我們認識, 40來歲那個姓張, 20來歲那個姓黃,都不是什麼好鳥,屬於混子行列裡的癟三。靠著點關係在小區裡混個保安,平日裡時不時的還順手牽點居民的財產,挺招人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