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就會看到自己那顆溫熱的、還在怦怦跳動並滴著鮮血的心被老頭捧在手裡欣賞?
當然不會,就在掌燈老頭兒自以為得計、正咬著後槽牙要給哥們來個黑虎掏心的時候,我一直揣在褲兜裡的右手攥緊手機,掄圓了“啪”的一聲脆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掌燈老頭兒的臉上。
這他媽手機真結實,不服不行,就它砸到老傢伙臉上的那一瞬間所發出的就跟骨折似的聲音,我自己聽著都是一皺眉頭,下手也太JB狠了。
可是,手機愣是咋也沒咋地,連顯示屏都安然無恙,我操,這顯示屏不會是防彈玻璃做的吧。
手機是沒事兒,可那掌燈老頭兒這回是真樂不起來了,怎麼啦?這老小子猝不及防地吃了我一記偷襲,臉上當時就破了相了,一張嘴還吐出兩顆大牙來。
不過,比起這點兒皮外傷,掌燈老頭兒在心理上受到的衝擊更大。就見他一臉不可思議、不可理解地看著我,怔怔地說道:“你、你沒有被催眠?你剛才都是裝的?”
裝你大爺啊,老子剛才可不真被你催眠了,要不能差點讓你把心都給掏出去做餃子餡兒嗎?
我苦笑著看看胸前已經被血洇溼了一塊的T恤,又看看掌燈老頭兒:“你覺得我演技有那麼好嗎?”
“那、那你是怎麼破除我的心孤咒的?”掌燈老頭兒倒是不恥下問,依然很執著地追問我。
“我,這還真不好說。”看著一臉急迫的掌燈老頭兒,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回答他了。
說真的,剛才我確實被這老傢伙給催眠了,一門心思就是裝什麼心燈,其他的什麼都不顧及了。要不然的話,以小哥我的暴脾氣,豈能老老實實地讓他襲胸?操,那還是咱哥們的性格嗎?
可是,就在那命懸一線的瞬間,我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形象猥瑣不堪、一看就是無賴之徒的老頭子的影子,那老東西正跳著腳兒地罵我:“你個王八羔子癟犢子,你他媽就這點道行,白瞎我這靈魄了,你奶奶個腿兒的,趕緊給我醒過來,別JB讓老子的靈魄給你陪葬!”
我被罵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心說你丫誰啊,怎麼還跑到我腦袋瓜子裡撒野來了?什麼意思,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是怎麼著?
我正琢磨著是抽丫倆嘴巴子還是踹他一溜火花帶閃電的五穀玲瓏電纜跟頭,那老東西居然一步躥到我跟前,“枯察”一下子,就給了我一個大耳貼子:“醒醒吧你!”
這一下子就給我打醒了,我晃晃腦袋,正趕上眼前的掌燈老頭兒要掏我的心,於是乎,我不假思索地掏出準備了已經太久太久的手機就給了他一下子。
打完掌燈老頭兒,我才一下子想了起來,哎呀我靠,剛才出現在我腦子裡的那個長得跟個堅強犯似的老東西,不就是崔執事硬從他身上奪了一魄給我的那個藍道老騙子嗎?
怪不得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罵我,就跟我欠了他5毛錢20年沒還似的,敢情這老傢伙是怕我肉身被害死了連累他那一魄也打了水漂啊。
我拍了拍腦袋,說了句:“死老鬼,謝謝你啊,等出去了,我好好給你燒一堆兒金元寶,外加兩個日本大娘們兒。”
我自顧自的說話,把眼前的掌燈老頭兒給造蒙了:“謝謝我,你說什麼鬼話呢?”
“操,給你沒關係,別跟著瞎摻和。”我瞪了掌燈老頭一眼,然後立馬變臉,“操你大爺的,現在該算算咱倆的帳了,老幫子,你竟敢暗算你家小爺,今天我要不把你打宕機了,我都對不起你這張豬腰子臉。”
掌燈老頭兒看著我,笑了,他居然笑了:“呵呵,雖然你在最後一刻破解了我的心孤咒,但是,你以為對你而言就是勝利嗎?這就意味著你還要繼續經受老、病、死、怨憎、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等等諸般痛苦,那滋味,遠比割肉剜心還要痛苦一萬倍。”
掌燈老頭兒一臉大慈大悲地看著我,就好像我是得了絕症的患者,需要他施以同情之手似的。
“小上師,回頭是岸,裝上心燈,隨我一同做掌燈人吧。”掌燈老頭兒倒是好脾氣,被我拍了一手機,竟然不記仇,還碎碎叨叨的勸我。
我去,當我是十三點、低能兒呢,還給我裝心燈,你他媽把我心挖出來了,回頭再不給我裝什麼心燈,到時候我都哏屁朝涼了,又吹不破你捏不扁你,這不是擺明了要我當冤大頭嗎?
“還掌燈人,我章你大爺,接掌心雷吧你!”我不再和掌燈老頭兒廢話,咬破舌尖在右手手心上寫了一個雷字,然後直接就拍在了掌燈老頭兒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