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聲,從炕上翻出帕子甩給他,小聲道:“沒出息的樣兒,看見啥了就值當流鼻血,快擦擦,外頭可一屋子人呢,要是瞧見了,看你丟不丟人。”
大郎摸了摸鼻子,湊過去:“媳婦兒今兒晚上……”
碧青白了他一眼:“甭想好事兒,今兒晚上我跟燕子睡,如今大戰在即,小年能放你回來過個節,已是太子殿下的恩典了,若留宿卻不妥當。”
大郎不怎麼樂意:“可是媳婦兒,俺想你了。”
碧青見他那樣兒,手指戳了他的腦門一下:“這麼幾天就不能忍了,前頭大半年怎麼過來的。”
大郎:“那不是沒見著媳婦兒嗎,這見著了,不讓俺吃,哪受得了,媳婦兒,要不你先讓俺親一口解解饞,俺這些日子都快想死了。”說著大嘴就往前湊,忽聽外頭有人進來,接著就是參見太子的聲音。
碧青忙推開大郎:“還鬧,太子殿下來了,還不出去接駕。”
見兒子吃飽了,碧青整理好了衣裳,兩口子抱著兒子出去了,跟眾人跪下參見太子爺。
慕容湛抬抬手:“本宮不過隨便走走,不必多禮。”目光落在碧青懷裡,忽的伸出手:“本宮抱抱。”說著去接碧青懷裡的孩子。
碧青不好不給,只能把孩子交到太子懷裡,小傢伙睡飽吃足,又換了尿布,這會兒渾身清爽,正是最精神的時候,天天人來人往的,也不大認生,大概覺得慕容湛臉生,兩隻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望著慕容湛,忽咧開嘴呵呵笑了起來,這一笑,慕容湛不禁有些意興索然,真是父子,這麼大點兒就能看出跟他爹一個樣兒。
把孩子交還給碧青,看了蘇全一眼,蘇全會意,把特意準備的禮遞了過來:“王校尉,這是太子殿下給哥兒的滿月禮。”碧青跟大郎只能又跪下謝恩。
太子給的是一個赤金的長命鎖,估摸是宮裡內造的,格外精緻,紋路也大氣,這遠在雁門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
慕容湛來了,大家都不免有些拘束,碧青盼著這位大爺趕緊走呢,不想慕容湛四下看了看:“這是包餃子呢,倒是新鮮,本宮也來幫忙如何?”
誰還敢說不行啊,只能騰出位置來給慕容湛,開始包餃子,慕容湛還算不太笨,經過前幾個四不像的餃子之後,終於包了個完整像樣兒的,頓時大喜,指著自己包的餃子問碧青:“本宮包的如何?”
碧青真想說,難看極了,可見慕容湛難得的好心情,只得違心的說了句:“太子殿下包的好。”受到鼓舞的太子殿下興致高昂的包了很多,碧青看了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餃子,決定一會兒單獨煮上一鍋,估摸十有八,九都得成片湯。
人多,自然包的就快,別管像不像樣兒,到晌午的時候,包了滿滿十幾個蓋板餃子,大鍋裡舀了水,燕子跟江婆婆負責煮餃子。
太子左右看了看,沒見著自己送來的兩個奶媽子,不禁問了句:“那兩個奶媽子呢,怎麼不見?莫非使著不順手?”
碧青眉眼低垂:“民婦乃鄉野裡婦人,耕田勞作是本份,奶個孩子自己來就成了,正巧旁邊的匠人多,少個做飯的,我就私自做主,叫那兩人去旁邊院裡幫忙去了。”
太子目光閃了閃,點點頭:“如此也好。”
餃子煮好了,懷裡的小傢伙也睡了,碧青把孩子放到裡屋,叫燕子看著,自己出去,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配上白嫩嫩的餃子,勉強也算過得去。
慕容湛來了,怎麼也不能光吃餃子,加上今兒是小年也該應應景,從家裡帶來的酒還剩下兩罈子,叫陸超搬進來。
太子殿下居中而坐,眾人站在一邊兒不敢落座,直到慕容湛擺擺手:“今兒不論身份,只當是一家子過節了,大傢伙坐吧。”眾人這才坐了。東籬先生左首相陪,大郎是主人坐在了右首,對面是陸明鈞父子。
有蘇全在一邊兒伺候,也用不著江婆婆,江婆婆跟碧青娘仨在裡屋,吃完了餃子,豎起耳朵聽外頭說話兒,有太子殿下這尊大佛,估摸外頭幾個人都沒什麼胃口,可惜了這麼香的餃子。
大概慕容湛也知道,自己敗了大家的興致,吃了餃子就帶著蘇全走了,大傢伙這才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餃子,今年的小年也就過去了。落晚,大郎依依不捨的回了大營,先生留了下來,跟碧青烹茶講古,老晚才興盡睡下。
入夜雪停了,卻颳起了北風,這裡沒有炭燒,只能燒柴火,柴火燒不了一宿,江婆婆怕晚上冷著碧青娘幾個,一宿起來燒了三回炕。
轉過天一早,碧青餵飽了小傢伙,就把兒子放到江婆婆懷裡,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