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想等自己嫁的時候,也照著樣兒來。
心裡正計量著,聽見姐夫來了,還以為送聘禮來了,忙扒著窗戶往外看,見姐夫就提著一提點心,不禁有些失望。
這幾天自己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憑自己的模樣兒,打扮起來,怎麼也不會比沈碧青差吧,可惜就是衣裳太舊,連件兒像樣兒的首飾都沒有,頭上這根銀簪子還是姐給的,樣式舊,銀子也不亮了,想想碧青頭上戴的,喜妹心裡就不舒坦。
喜妹娘一見姑爺上門,忙迎了進來,一邊兒叫老大媳婦兒去地裡叫兒子家來,一邊兒叫老二媳婦兒收拾鍋灶炒菜,喊著喜妹去打酒,一陣忙著迎了小五進來,往炕頭坐下。
不大會兒功夫,兩個兒子家來,菜也炒得了,楊家的日子可比不得小五家,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沒什麼東西招待,也就是炒雞蛋跟鹹菜條,年下小五送過來的血腸還有,切了半碗,又拿肥肉片子炒了個野菜,就算楊家最好的伙食了。
小五也不嫌棄,往炕上一坐,就吃了起來,兩個大舅子陪著喝了兩碗酒,吃飽了,才說正事兒。小五一說兩年後才娶喜妹,楊家人心都涼了。可小五話說在理兒上,人家也不是不娶,就是覺著秀娘剛沒就娶新人,心裡過不去。
喜妹娘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兩個兒子更是老實頭,沒一個能說會道的,老大媳婦兒瞧著著急,開口道:“妹夫心裡想著秀娘,俺們都知道,可這人沒了,咱這日子還得往下過不是,狗娃子這麼小,你一個大男人家照顧孩子,怎麼也不成,還是早些娶了小姑子過去的好,這家裡可少不得女人。”
小五:“狗娃子如今在桃林,俺嬸子照看著呢,嬸子跟前有倆丫頭,還有教唸書的先生,委屈不了狗娃子。”
老大媳婦兒:“話是這麼說,終歸是外人,在別人家住著,畢竟不如自己家自在,姑爺說是不是。”
小五皺了皺眉:“狗娃子從小就在俺嬸子家,不是外人。”說著站起來道:“俺就是這麼想的,要是小姨等不得,俺也不耽誤小姨,說個別的好人家,俺給小姨置辦一副好陪送,就當替秀娘儘儘心了。”說完事兒就走了。
楊家可亂了營,喜妹扭頭進屋裡哭去了,老太太唉聲嘆氣的,不知該怎麼辦,兩個兒子蹲在院子裡悶著頭抽旱菸,妯娌倆你看我,我看你,先去勸小姑子。
喜妹本來還想,自己這個模樣兒,姐夫能娶自己,肯定巴不得呢,哪想姐夫竟要拖兩年,拖兩年,自己都多大了,更何況,眼望著好日子,卻還要在孃家受兩年罪不成。
越想越傷心,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一見兩個嫂子進來,喜妹的性子上來道:“姐夫那個樣兒,俺也不稀罕,回頭讓俺娘給俺找個比他強百倍的。”
老大媳婦兒道:“這可是氣話了,不是嫂子口冷,說句你不愛聽的,就憑咱家,莫說找比小五強百倍的,就是小五這樣兒的,若不是你姐臨死前託付,這門親事,咱家也甭想攀附上,當初秀娘嫁給小五的時候,小五還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如今人家可做著大買賣,什麼樣兒娶不到手,嫂子知道你心裡嫌棄小五長得不好看,可這好看能當飯吃不成,男人只要有本事掙銀子,就比什麼都強,嫂子可都是為了你好,錯過這個村,再想找這樣的人家,可不能了。”
喜妹吸了吸鼻子:“可姐夫不想娶俺,拖兩年俺都多大了,要是到時候他變了主意,俺可咋辦?”
老大媳婦兒道:“這事兒其實也不難……”在喜妹耳朵邊兒上,嘀咕了幾句,喜妹滿臉通紅:“俺還沒過門呢,哪能這麼著,回頭傳出去,俺可怎麼見人。”
老大媳婦兒道:“小五這樣的男人不好抓,不使點兒手段怎麼行,妹子要是顧念臉面,就按小五說的,給你另說個人家,前兒鄰村的劉婆子過來,給你說了門親事,鄰村劉大有家的老三,去年他家老二娶媳婦兒,你跟娘去過他家,你要是樂意……”
老大媳婦兒話沒說完,喜妹忙道:“俺不嫁,劉大有家窮成那樣兒,家裡連頭耕地的牲口都沒有,一年到頭見不著點兒葷腥,俺嫁過去哪能過日子。”
老大媳婦兒攤攤手:“劉大有算好過的人家了,自是不能跟桃林那邊兒比的。”
喜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道:“那,那姐夫也不來,俺見不著姐夫,嫂子說的那些,俺……”畢竟是沒出門子的姑娘,實在說不出口。
老大媳婦兒道:“這不難,你沒聽見狗娃子在王家嗎,小五隔三差五總的回桃林去,嫂子去跟娘說,叫你過去照顧狗娃子,不就成了。”喜妹眼睛一亮,一想到能住進王家,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