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從冀州路過,也就站了站,算起來這次才是真正來了一回冀州府,眼瞅前頭望見冀州的城門樓子了,趙勇住了馬:“安大牛,你倒是認不認識啊?不說大郎家住什麼間河縣嗎,怎麼跑冀州城來了?”
安大牛道:“統領大人放心,俺認得路。”
趙勇還有些懷疑:“聽大郎說,他家搬家了?”
安大牛點點頭:“是搬家了,卻也沒多遠,跟他家原來的村子也就是幾里,從官道過去還更近些,您瞧,前面那座小山包就是蓮花山,大郎家的新房就蓋在蓮花山下的桃林邊兒上,上回俺們跟著大郎家來,還幫著他家嫁接桃樹來著,當時真沒想到,那些乾巴巴的桃樹枝子,能結出這麼好吃的大蜜桃來,回頭俺家去的時候,也照著大郎媳婦兒的法兒嫁接試試,俺家院子裡也種著兩顆桃樹呢,要是也能結出大蜜桃,俺媳婦兒跟俺那小子丫頭也能解解饞。”
常六道:“你快算了吧,要是人人都有這本事,大郎家的桃子也不會值一錢銀子了,你這是財迷轉向,想風軲轆屁吃呢。”眾人哄一聲笑了起來。
安大牛忽道:“別鬧了,前頭那輛馬車旁邊兒站的小子,我瞧著像二郎。”
兩人催馬到了跟前下馬:“還真是二郎,你咋來了?”
二郎:“怕你們找不著,哥叫我來迎你們。”說著上前給趙勇見過禮,請趙勇上了自家的馬車,驍騎營的人都在後頭跟著,一路往武陵源去了。
剛看見桃林,就見兩邊兒桃樹上掛著紅彤彤的紅綢子,紅綢一直掛過去,竟直接通到了武陵源的大牌樓外。
趙勇不禁有些吃驚,問二郎:“這些都是你家掛的?”
二郎搖搖頭:“是武陵源的鄉親們,嫂子交代下,不叫鄉親們送禮,鄉親們心裡過不去,就買了紅綢掛在桃樹上。”
趙勇道:“你哥跟你嫂子不是圓房嗎?”
二郎道:“是圓房也是成親,嫂子進門那會兒我哥不在,家裡頭也窮,連酒都沒擺,就趁著這會熱鬧熱鬧。”
進了武陵源,別說趙勇這個沒來過的,就是安大牛跟常六倆來過的都傻了,這才幾年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荒地被一棟一棟體面的宅子代替,地上都鋪了青磚,青磚一直鋪到各家宅門外頭,山腳下那一棟宅子最是顯眼。
車把式把車停在大門外頭,趙勇下了車,抬頭就見門樓子上偌大一塊匾,寫著積善人家,上頭同樣掛著大紅綢子,趙勇有些說不出話了,雖說知道大郎家的日子富了,卻也沒想的會富成這樣,這宅門比自己家不知體面多少。
還沒進門,大郎就迎了出來,先給趙勇見禮,再跟驍騎營的弟兄們寒暄,趙勇跟驍騎營的兄弟把賀禮送上,既然來吃喜酒自然要送禮。
跟在大郎後邊兒的沈定富,忙叫小子接過來,恭恭敬敬的請幾位進了客院,這一進來,趙勇更覺自己家上不了檯面。驍騎營的兄弟們也有些呆傻,怎麼也沒想到不顯山露水的大郎,家裡竟如此豪富。
就算安大牛跟常六知道些底細,也不禁有些震驚,上回來,王家還住著土坯房呢,誰想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宅院深深,奴僕成群的豪門大戶。
常六忍不住拉了大郎一把,小聲道:“大郎,你媳婦兒到底賺了多少銀子啊?”
大郎搖搖頭:“俺也不知道。”
沈定富見客人越來越多,頗有些興奮,這可是自己當了管家以來,最大的一樁事兒,不能有絲毫差錯,故此,這些人的住處一早就安排好了,客院本來就大,別說這二十來個人,再來個百八十也能裝得下,叫了個小子過來伺候趙勇,其他的都不用,預備好酒菜就成。
安置好就去忙別處了,今兒可二十七了,明兒就是正日子,自己得好好掂量掂量,除了武陵源的鄉親不知還得來多少人呢。
正想著順明跑過來道:“大管家外頭來了賀喜的賓客,說是姓崔。”
沈定富一愣:“姓崔?莫非是老爺子那邊兒的,不能啊,要是崔家的人該去冀州府,就算來喝喜酒也得明兒,怎麼今兒就來了。”
想著問順明:“還說了什麼?”
順明道:“還說是二爺的同學。”
沈定富一聽忙往外走,別管是不是崔家人,只要是二爺的同學,那就是太學裡的監生,叫順安進去請二郎出來,自己先一步迎了出去。
崔鳳林抬頭看著門樓子上的匾額髮呆,自己不會認錯,這是太子殿下的字,積善人家必有餘慶,簡單卻寓意深遠,這就是二郎的家,也是師姑的家,不,應該是這裡的一切,都是師姑一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