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一笑:“你猴急個啥?以後有你玩的時候,”默然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大口喘著粗氣,呼哧呼哧地,像灶房裡來回拉動的風箱。摸了一會兒,手卻一路向下,在她平坦緊繃的肚皮上游走,癢得難受,弄得她一陣格格亂笑。不等她笑罷,默然翻身壓了上來,小翠卻手忙腳亂急呼一聲:“哎呀忘了,我還沒有脫褲衩哩!”
小翠笑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炕上 ,身邊早已沒有了默然的身影,這才知道是作了一場春夢,夢裡的感覺讓她不可思議。三更敲響的時候洞房的門開了,走進來四個壯漢,架著一個東倒西歪的人,扔在床上剝了衣服,轉身走了出去。然後又進來兩個身材強壯的丫鬟 ,不由分說把小翠脫了個精光,硬生生塞進了被窩裡。
少女的嬌羞讓她不能自以,心裡如小鹿一般突突狂跳。身旁的新郎一定喝得爛醉如泥,早就跟三姑說不讓他喝那麼多酒,就是不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個炕上平生還是頭一次,沒有辦法,這是男女之間必然的經歷,誰都逃不掉,只是希望身旁的冤家快點醒過來,好把自己從閨女變成媳婦。
這一夜她徹底失眠了,睜著兩隻大眼一直到天明,這間屋子的房頂很結實,一共有三根主樑,18根檁條,三百六十四根椽子,翻來覆去數了四遍,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四周的牆壁用白灰粉刷過,比窗戶紙還白。她爹張屠戶告訴她陳家很有錢,在全國各地都有買賣,簡直可以買下整個縣城,自己一進門就是少奶奶,爹孃將來都要跟著沾光。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全憑父母包辦,父母說啥就是啥,自己只有聽從的份。可她是個倔強的丫頭,不相信媒人何三姑的花言巧語,非要親眼看一看新姑爺,自己相中了啥都好說,如果相不中寧死也不從。結果卻令她很滿意,新姑爺滿面稚氣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個將來能成大器的人物。所以當張屠戶問起來時,她很自信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太陽快升起來的時候小翠怯怯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一個臉如白紙瘦骨嶙峋的怪物躺在土炕上。旁邊的根本不是陳默然,而是個不認識的人,一對離奇的大眼顯然失去了光澤,放大膽子抬手在鼻子上摸了摸,好像斷氣很久了,屍體都已經涼透。她像是迎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尖叫一聲兩眼發黑,昏了過去。
整整昏迷了三天,當小翠再一次醒過來時,丫鬟告訴她,大少爺死了,因為還沒有成家,進不得陳家的祖墳,也不適宜大操大辦,所以當天下午就埋了,她成了最年輕的寡婦。二少爺拜堂以後就走了,到遙遠的省城去讀書,大少爺下葬時也沒來得及看一眼。
頓時,一種上當受騙的屈辱感從心裡悠然而起,這時才明白,拜天地的是陳默然,而入洞房的卻是他的哥哥陳浩然,自己完全是一個為人沖喜的工具。
從此以後小翠一蹶不振,潤紅的臉蛋日漸憔悴,整天蓬頭垢面恍恍惚惚,半夜常常從睡夢中驚醒,醒來就是一身的冷汗,告訴身旁的丫鬟說她看到了大少爺,就躺在她身邊,睜著兩隻失神的大眼,張牙舞爪要自己陪他睡覺。
小翠的一番話讓老太爺陳太雲疑竇叢生,找來了村頭的神漢王半仙,經過一陣翻雲覆雨的折騰,王半仙終於得出了結論。小翠的命太硬,是*星下凡,大少爺是被活活剋死的。
所謂*星就是下邊不長毛的女人。
一時間整個嘎子溝議論紛紛,都說陳家這些年錢財來路不正,損了陰德,這位少奶奶是上天派來的狐狸精,專門抽取男人的精血,大少爺死的時候身子輕得像把乾柴,一陣風就能吹走,他渾身的血液早已被小翠抽乾,以後的日子裡陳家的男丁將會一個不剩統統斃命,老天就是要讓他們落個斷子絕孫的下場。
陳太雲看著王半仙遠遠離去的背影,手柱竹杖怒罵了一句:“扯淡!狗日的放屁!白你奶奶個球!你娘才是*星!”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4章
第4章
面對這些謠言,陳太雲置若罔聞不予理睬,當他們是在放屁。
他相信兒媳婦是清白的,陳浩然是抽大煙染上的肺癆。而陳家之所以能夠發達,祖上做的正是大煙生意,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雖然他當家以後逐漸把二十個鋪子全部改成了錢莊、典當、藥鋪,但祖上所損的陰德老天早晚是要報應的。現在報應終於來了,不但害了年幼的浩然,新媳婦也將一輩子守寡。一種深深的愧疚感像夏季裡鋪天蓋地的烏雲湧上了太雲老漢的心頭,他覺得對不起小翠。當初只是愛子心切沒考慮那麼多,現在終於回味過來,從小翠過門的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