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顫顫巍巍地,縮成一團。
那個“人”,似是用不完精力般,死死地纏鬥著司蒼卿。
抱著柒霜然,司蒼卿只能不停地四處閃躲,一刻不得鬆懈——這樣的攻守,已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本就在先前打鬥間耗了太多氣力,此時,司蒼卿也隱隱有些支撐不住了。
然而……
雖然身體已經有些不敏捷,甚至好幾次險險地被那“人”給抓住,但司蒼卿腦子越發地清明,眼神冷酷冰寒。
這樣的情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懷裡,柒霜然撐著力氣抬手,撫上了司蒼卿的肩處。瞬刻,司蒼卿便感覺到體內被灌進了一股真氣,體力霎時提升了不少。
說來,飄渺宮和蓬萊閣,在內功上到底還是相同的。有了柒霜然的相助,司蒼卿的精神和力量得到不少地改善。
可看向那復又急速撲上來的“人”,司蒼卿眸光一寒,糅合著柒霜然和自己的大半內力,手間凝氣,猛然地擊向來“人”的門面,迅疾而不留餘地。
這一擊,終於再次讓那“人”受到了重創,乾枯的身軀扭曲著砸向對面的黑色牆壁上。
“噝——”
一陣刺耳尖利的響聲充斥整個空間,這也是那個“人”,在司蒼卿進入這裡之後,第一次“發出”聲音。
◇蒼◇寰◇七◇宮◇
然,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原本聚精會神防備著那怪物的司蒼卿,猛然感覺背後襲來一陣壓迫,內力和體能幾乎消耗殆盡的司蒼卿,這一次終是沒能躲開,摟著柒霜然的手頓時收緊,連帶著對方,跌落了到牆邊。
“唔——”柒霜然髒汙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嘴上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穩了穩身,司蒼卿警戒地掃眼看去——那個在客棧認出自己的青年?頓時,司蒼卿知道這就是曾經和他交手過好幾次的神秘人了!如今這個人,和洛門關戰場上的那人面貌完全不同,甚至於整個人的氣息,都不一樣,似乎完全換了個人——洛門關的那個人,木然空洞死氣沉沉;而眼前這個人,撕去那偽裝的毛躁,眼中是絲毫不掩飾的邪肆狂妄,嘴角高高地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
司蒼卿卻篤定,這個人就是一直以來佈局陷害自己的人。
卻見他,不知道從袖間甩出什麼東西,直直朝著那個怪物,隨即,那個敏捷異常精力充沛的“人”,竟一下子蔫了,隨即那個神秘的青年飛身過去,甩出一條金色纏絲密結的網狀物,一把就束縛著了對方。
“司蒼卿!”那人一手扯著活人蠱,便囂張地朝著司蒼卿二人攻擊而來,“前次之辱,我今天連本帶息地還給你!”
“哈哈哈!”
震耳的狂笑似乎讓這個閉塞而沉悶的空間都給撼動。
這一句話,立刻就證實了司蒼卿的想法。而這人,竟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無暇多想,司蒼卿勉力提氣,扯著柒霜然險險地避開了對方凌厲的掌氣,衣物卻撕拉一聲撕裂開。
勉強地落在了丈餘外,司蒼卿身形晃了晃,幾乎是使盡了全身之力,才勉強地穩住兩人的身體。
意外的是,神秘青年卻沒再繼續攻擊,只是彎下…身,撿起落在地上的半月狀寒鐵。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司蒼卿,語氣狀似惋惜,“唉,一代英主,就要葬身在這個汙垢的地方嗎?”
手中把玩著寒鐵令牌,他又笑,褪去了狂妄,竟透著些許的惡作劇,“司蒼卿,這一局,是我贏咯!”
“你是宇羌氏後人!”這句有些氣力不足卻篤定的話,是自司蒼卿懷間的柒霜然說出口的,他靠在司蒼卿身上,眼神陰狠地看著對方,“你想要羌人祗的乾屍才佈下這個局?”
柒霜然的話語讓這人身體微不可見地顫了下——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青年隨即大笑,“哈哈,你們明白的也太遲了吧!”
遂青年身形一閃,抓住手裡的乾屍,也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卻見整個屋子都震動了起來,頂上的磚石開始傾軋砸落下來。
“司蒼卿,下一局可別再讓我失望哦!”
那神秘青年只留下這樣一句話,便消失在開始大片崩裂的房屋頂的缺口處。一陣大笑,狂肆地在震耳欲聾的聲音間久久不去。
已經顧不得那人什麼身份或是什麼意圖,當前最緊急的,就是死裡逃生。
耗盡了體力又被偷襲受了重傷的司蒼卿,加上一個幾乎隨時都能昏死過去的柒霜然,想要在這地動山搖似乎天地都要傾覆的混亂中逃出去,幾乎,是不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