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毀了一切……”
那時他恍恍惚惚的,也無心多加在意,只隱約聽到天央哽咽的誓言:
“……若違此誓,我承天央願承受天譴、死於非命,永世不得超生……”
夜風忽來,單薄衣物下的身軀微微抖索了下。
輕嘆了口氣,承天碧黯然。因為當年對於天央的承諾,自己才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一邊四處躲避,小心翼翼地遮掩行蹤,防止自己被人發現,連累了天央,一邊聽聞著承天央的自我放逐,卻只能隱忍著心痛,而無法勸阻……
他,是個失職的哥哥。
只是……
如今,天央竟然嫁給了那個相處不久卻給了自己異樣溫暖的冷淡青年。承天碧心中有些慌,他不想自己的仇恨連累了無辜之人,尤其是司蒼卿。
所以此次,他堅決地來到蓮京,無論如何都得見上天央一面……
真的不想再看到天央的墮落和自我放逐,也不想……看到司蒼卿,因為他們的恩怨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又嘆了一聲,承天碧忍住身體的不適感,只覺得自己彷如腐朽的老人,身體一天天地衰敗,心境也一天天地老去。
就像那被暴風雨傾軋過的殘坯,靜靜地等著時光的消磨,最終化成一抔泥土。
妖豔絕塵同生蓮(下)
冥思中的人,突然感應到什麼,他回頭看去,遂渾身一震。承天碧訥訥地輕喚了聲,“卿……”
司蒼卿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下,走到他的面前,不置一詞便抬手撫上了這人的後背,給他渡著真氣。
“卿,”天碧身體僵了下,遂又放鬆,這人有些熟悉的氣息籠著自己,讓他倍覺……懷思。他喃喃道:“謝謝你。”
“進去吧!”收回手,司蒼卿淡淡地說了聲,便率先朝屋內走去。秋夜易寒,這人的身體太差,就算有自己之前給的那點內力,也不能改善多少。
“卿,”屋內點上了暖爐,點點的熱氣讓天碧原本蒼白的臉色緩了些許,猶疑了下,他才繼續說道:“我能否……”
“見上央兒一面。”
對於承天碧的來意心中早有了計較,司蒼卿隨意地點了下頭。
天碧目露歉意,低聲道了聲謝,“麻煩你了,卿。”
司蒼卿微微搖頭,不過是舉手之勞,談不上麻煩。
“隨我進宮吧!”
天鸞宮的偏殿內,承天央斜躺在榻上,手中拿著書卷,專注地看著。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到他的面前,低悶的聲音嗡嗡地響起,“屬下參見主上。”
“免了,”承天央慵懶地開口,“說吧!”
“今天那人就是飄渺宮宮主七公子,”黑衣人垂頭低聲道,“近日江湖各門派弟子遭到了飄渺宮門徒的襲擊,鬧得沸沸揚揚。後來有人傳聞飄渺宮宮變,隨後就傳出了天外天的流言。”
承天央緩緩地坐直身,垂眸靜思。半晌,才悠悠地問道:“那七公子與陛下,到底是什麼關係?”當年為了控制蒼寰國內的江湖勢力,青玉門與飄渺宮做過交易。只是武林大會一過,青玉門就遭到了江湖人的攻擊,當時他就猜到了,操縱這一切的背後之人定是司蒼卿……雖然損失了青玉門,但也有了不少的收穫……
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密切地關注起了司蒼卿。
今天,卻見那七公子,似乎與司蒼卿私交甚密……
“沒有任何跡象證明,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係。”黑衣人的話語頓了下,又道:“除非……”
“有話就說!”
“近日江湖盛傳飄渺宮與蓬萊閣是同宗,若蒼帝真與七公子有什麼關係,怕就是……”
司蒼卿是蓬萊閣的人。再聯想一下司蒼卿的武功與佈陣之術,確實很有可能。承天央深意地笑開,沒想到,司蒼卿的身份比旁人所知道的,要複雜的多。
“魑,”承天央輕聲發令,“天外天一事,你們當要仔細斟酌,莫要跟著那些江湖門派擅自去闖入菏澤毒林。”若沒猜錯,那天外天絕非尋常之地。他沒必要在這些無謂的事上,折損手下的勢力。
“是,主上。”
“嗯,”承天央揮了下手,示意對方退下,卻忽然想起什麼,又問了聲,“今天陛下去了哪裡?”
“蒼帝先是和七公子泛舟水上,屬下等人無法靠近,後來又與秋屏天一同去了他的府邸。”
“哦?”承天央微微揚眉,眼波里流轉著莫名的情緒,卻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