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裡是一片沉悶,文書有些坐立不安,明明司蒼卿只是眼神冷淡地看著他,卻讓他心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既然承帝誠心相邀,朕豈能拒絕!”司蒼卿出乎意料地鬆口答應,“安平,朕出使鴻承國之事,你派人安排吧!”便不再理會文書,起身離去……
文書啞然地看著那人離去,明明對方的行為失禮至極,卻讓人無從指責。或許,只因為一開始,他心底帶著幾分倨傲吧!司蒼卿真是的敏銳,真是可怕!
司蒼卿來到秋屏天的帳內,淡聲吩咐,“你隨我一同出使鴻承。”
秋屏天先是有些訝異,隨即開懷一笑,“好的。”將桌上的紫色木盒開啟,“卿弟,這是秋記剛剛運到的冰鎮梅子,滋味很特別,你要不要嚐嚐?”
司蒼卿沒有拒絕,隨意地坐在一旁,拈起一個梅子,嚐了起來。
秋屏天始終是微笑著看他,眼中盡是溫柔,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可是對司蒼卿的習慣愛好了如指掌。
忽然停下動作,司蒼卿微微蹙了下眉,直直地看向秋屏天,目露些許疑惑。
“怎麼了?”秋屏天關心地問道。
盯著對方看了片刻,那人始終是一臉無辜的笑意,司蒼卿沒有開口,隨手挑起一個梅子,復又安靜地吃了起來。
垂下眼,秋屏天微微偏過頭,唇畔是深意的笑。
微熱的空氣縈繞著裝著冰鎮梅子的木盒,冒著淡淡的白霧——靜謐,有些溫馨。
自廣宇國京城,朝東南方向行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司蒼卿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鴻承的京城鴻都。
司蒼卿到達的當晚,鴻承國皇帝承策在皇宮中設宴為其洗塵,除了出使的蒼寰人員外,還宴請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
大殿內,眾人言笑晏晏、推杯換盞,一副盛世祥和的景象。
司蒼卿眼瞼半垂,把玩著手中的酒盅。洗塵宴一開始,承策便宣佈,今夜縱情暢飲,天下之事待明日再敘。
耳邊是纏綿的琴音,司蒼卿微微不耐。他忽然想起來那個如雪蓮般的淡雅男子,只有他的琴音才能稱作是仙樂吧!奈何,那個今日本來最該出現在此處的人,卻只能躲在山林裡隱忍苟活。
“卿弟,在想什麼呢?”秋屏天好笑地看著司蒼卿,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可是清楚此時司蒼卿的心中定是極度厭煩吧!掃視著全場的皇子官員,秋屏天彎了彎唇角。這些人,俱是暗暗打量著司蒼卿,也不敢放肆上前敬酒。
“沒想什麼。”司蒼卿隨意地應了句,卻在此時,琴音乍然停息,隨即一陣激狂的鼓聲響起。
眼前飄過一道紅雲,司蒼卿不由得看了眼,心中頓生訝異。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男子,與天碧的美完全不同。若說天碧是雪山上獨自芬芳的雪蓮,讓人無法產生任何褻瀆的慾望;那眼前舞動的人,便是開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華,他的美,妖…嬈不足以道盡,極盡了紅塵之味——一種能讓人在一眼的注視間,便輕易沉淪的美。
豔冠三國嗎?原本興致缺缺的司蒼卿,此時認真地打量起這個豔名遠揚的鴻承十二皇子,承天碧的親弟弟——承天央。
鼓聲越發地激揚,一身妖豔的紅衣人,在大殿中間,肆意地舞動著,帶著一種狂野的魅惑。
司蒼卿瞥了眼上位的承策,那原本滿臉的微笑盡數斂住,神色中有難以掩飾的陰沉。
或許,還有別的什麼情緒吧!
司蒼卿不再關心,再次看著場上的舞蹈。心中幾分欣賞,果然不愧是承天碧的弟弟,或許在旁人眼中,除了外表他樣樣不如其兄長,但……
這般的舞蹈,美得驚心動魄,或許在那些心思齷齪的男人看來,是淫…邪;是誘惑;在司蒼卿看來,卻是一種極致。
他很少有美與醜的概念,但如今,兩次的驚豔,卻因為那兄弟二人。
一場淋漓盡致的舞蹈,終於到達了高…潮。
承天央,面帶淺笑,快速地轉動著身體,衣袂肆意地飛舞著。忽然,激昂的鼓聲直轉而下,他一隻腳向後微移,腳尖輕點地面,身體猛然後仰,手臂揮過,長袖在空中劃出兩道優美的弧線,戛然而落。
鼓聲,乍息。
分霸天下盟約時(中)
“兒臣天央,參見父皇。”
柔軟而清甜的嗓音打破了一場的沉寂,承天央淺笑吟吟,對承策行完禮後,並不急著退下,而是款款地對著貴賓席上的司蒼卿作了個揖,“天央見過蒼帝陛下,時聞陛下英明無雙,令天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