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蒼卿,他的帝王之氣太強盛,圍著他的煞天星則是相反,越發地暗沉,更是隕落。
“所以,我未曾擔心你的死劫。”鳳無非說,“但,我沒想到,這些年你的卦象竟然變化了。帝王之氣還是強盛,那些守護星也越來越明顯,更能助你鞏固帝業。”
“但,我近年不止一次算你的命格,卻越發地模糊不清。直到近來,我猛然卜到了一顆煞氣極重的煞天星,越發地逼近帝王星,其煞氣之重可能吞噬帝氣。”
聞言,司蒼卿微微斂眉,插嘴道:“那又如何?”
“簡言之,”鳳無非憂心道,“你原命的兩次死劫有所改變,恐怕都會與那煞天星有關。煞天星與帝王星,從來不能共存,你們都是對方的死劫。”
“他和你的相沖相剋,只能以一方之死才能化解。”
“你這一次,就是因為他而遭此大劫,但也好在中間有守護星的介入,所以雖然極度兇險,但也總算破了這一劫。”
“既如此,”司蒼卿滿不在乎地說,“師父莫需掛心。”
“卿兒,為師擔心的,是你最後一個死劫,絕不會如這次一樣好破解。就算有守護星們相助,也未必能夠化解,甚至可能被殃及性命。”
司蒼卿沉默,微微垂眸。
看不出對方的想法,鳳無非無力地嘆道:“為師雖精於卜卦,通曉前緣後果,卻也沒有任何法子去化解你的劫難。”
“無法化解,就不用化解。”司蒼卿忽然開口,嘶啞的聲音裡夾著些微的冷意,“師父莫忘了,我從來不信命。”
更何況,鳳無非不是說了嗎?命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鳳無非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告訴他,這世上有個人,會要了自己的命。那個神秘人,他從不曾掉以輕心,那人既是自己的死劫,他更不會手軟。若是那人落入自己的手中,他不會容下任何威脅——尤其是,威脅到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人。什麼守護星,他不懂,但也知道鳳無非說的,就是鳳嵐幾人吧。
所謂死劫,既是劫難,便同樣能夠破解。這一次,不就是個例項嗎?
鳳無非輕笑,“是,我知道卿兒會這麼說,只是為師掛心的人只有你,當不能袖手旁觀。可惜,為師也只是凡人一個,算得出煞天星,卻算不出他的來歷。”
司蒼卿快速地掃了他一眼,道:“師父,這些與你無關。”想了下,又開口,“只是有一件事可能要你幫我一下。”
“卿兒且說。”
“你,查探一下有無除去活人蠱的方法。”
那個神秘人,一步步地將柒霜然和他引進天外天,想必是想借他們之手,破了菏澤毒林的迷障,用兩派的令牌開啟天外天,得到那個活人蠱,並一石三鳥,不僅重創兩國江湖勢力,引起惶恐,更想要借天外天的鐵圍死境困死自己吧!
如今,雖然活著回來,但他還不清楚,那個人要活人蠱去做什麼。無論目的何為,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唯有防患於未然,率先找出除去活人蠱的方法,日後便不必擔心受制於對方。
鳳無非不假思索,“自然。這也是蓬萊閣的責任,活人蠱這般惡毒,若是放任在人世,怕又少不了是一場血雨腥風。”
司蒼卿不再說話,只是思索著什麼。
鳳無非站起身,看了眼床…上的青年,“為師先去做些安排,我這便將小秋叫進來陪你吧。”
“嗯。”
飄渺虛無天外天(七)
在嶽西城又待了近十日的工夫,司蒼卿已經能夠下床,獨自行走了。鳳無非的療傷聖品效果極好,除了內力還要慢慢恢復外,外傷以著驚人的速度恢復著。
倒是柒霜然,或許被困在天外天的那麼多些日子體力耗盡,一直未曾醒來,好在鳳無非為他看了下腿傷,雖說傷口極為駭人,一大片的肌肉被割下,但總算沒有傷著筋骨,費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應該就能夠恢復正常。
見司蒼卿一日日地恢復,鳳無非遂也定心,便在日前再次離去,說是要去南疆腹地,探訪那些閉塞的古老部落,調查有關活人蠱的事情。
司蒼卿坐在庭院間,石桌上平鋪著一張殘損的絹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記載著的正是千年前飄渺閣的舊事。寫下這些的,正是飄渺閣最後一任閣主羌人祗。
輕輕地抹上絹布上油,羌人祗寫下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給不明事實的後人一個解釋吧!字跡,凌亂潦草,陳年的殘布滲出一股悲涼與絕望。
司蒼卿快速地掃著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