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消失的瞬間,似有人在耳邊幽幽一嘆,“你既然救了我,就別再想擺脫……”
“主子!”鳳湘大駭,遠遠地就看到那朝天山右峰忽然崩塌,然後無數石頭被拋飛。他當即運功,慌忙地想要趕過去。
卻被一聲喚阻止了所有的動作,“鳳湘,卿弟呢?”
鳳湘渾身一顫,艱難地回頭,看向面帶微笑的溫和男子,眼眶頓時一溼,身體不支跪倒地,愣愣地看著那迅速坍塌的山頭,連這裡都似乎感覺到晃動。
秋屏天也發現了不對,微有遲鈍,他順著鳳湘的視線看向遠處一座爆裂的山頭,臉色頓時煞白,抖著唇,他咬牙開口,“鳳湘,本宮問你,卿弟去哪了?!”
鳳湘似乎驚醒般,立刻爬起身,便飛向那邊。
最壞的預感一下子成真,秋屏天猛地咬住唇,竭力保持鎮定,冷聲開口,“墨,帶本宮追上鳳湘!”
早暗處無法忍耐的鳳墨即刻現身,蹲下…身,背上秋屏天,便運起輕功,跟上早已遠去的鳳湘。
持續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爆炸才完全停止,朝天山的右峰崩塌了大半,山腳下橫七豎八地阻著亂石。
幾個男子,似是瘋了般,在亂石間尋找。沒多久,跟過來了數千士兵,他們搬著石頭,從半塌的山上到山腳仔仔細細地搜尋。
“鳳湘!”秋屏天冷冷地喚道,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早已被亂石磨得血肉模糊,他渾然無覺,只一字一頓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給本宮講清楚!”
這般冰冷的秋屏天,是沒有人見到過的。可是,如今誰又有心思關注這些呢?
鳳湘滿眼絕望,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俱數講出來,“……主子心存疑慮,後便囑咐屬下留守營區,自己卻獨身回到朝天山。再之後,便是……”
無法繼續說下去,他屈膝跪地,發出重重的響聲,“屬下護主不力,當以死謝罪!”便要拔刀自刎,卻被鳳墨及時地攔住。
秋屏天冷睨著鳳湘,“就你這樣,還是卿弟的影衛嗎?”他猛然一回身,望著滿目的瘡痍,“卿弟下落不明,你就急著尋死了?”
是的,卿弟只是下落不明,而非這般輕易地死去!秋屏天這般想著,遂大步離開。
“莫清絕,總有一日,我定會親手剮了你!”
誓言,是滔天之恨!
◇蒼◇寰◇七◇宮◇
水西鄉在廬陽,離潮江還是有些距離。待鳳嵐和承天碧趕到青渡鄉的時候,已是四五日之後了。
甫一踏進營區,二人便敏感地感覺到這裡瀰漫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沉重,夾帶著不容忽視的哀傷。
神情驟變,承天碧心下不妙,猛然偏頭看向鳳嵐,卻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同樣的驚恐。沒走幾步,安平遠遠地便跑了過來。
“末將參見皇后殿下、碧妃殿下!”
“安平,”鳳嵐強自壓下心底的不安,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皇上現在在何處?”
眼中一抹悲痛飛逝而過,安平壓抑著聲,艱難地回道:“回,回殿下的話,皇上他,他……”
對方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二人更加不安。
“安平,你退下!”就在這時,秋屏天忽然自一旁的棚屋走了出來,冷淡地盯著安平,又補充道:“你一個大將軍,就這麼不頂用嗎?本宮早說過,你們的主子不是個普通人,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麼!”
“末將知罪!”安平立刻應道,便迅速地離開。
“屏天,你,”鳳嵐緊扯著腰間玉佩的掛繩,艱澀地問道,“主子……怎麼了?”剛才這人對安平說的話,甚為奇怪……
回望著鳳嵐和承天碧擔憂的神色,秋屏天心中猛地一陣揪緊,他緩緩地轉身,聲音飄渺,“卿弟他……”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僅四個字,讓鳳嵐和承天碧頓時恍然,恰如這寒冬的天,一桶冰涼的水當頭澆下……冰冷,兩人渾身僵硬地,竟是半點不能移動!
遠在皇宮裡的人,正懶洋洋地半躺在司蒼卿尋常坐的地方,偶爾翻著摺子。只是心頭的惶惶,他自己也無法說得清。
煩躁地起身,承天央裹緊身上的白披風,走出寰傲殿,怔然地看著開始飄落的雪花。
“屬下參見……”
“快說!”承天央不耐地打斷對方的話語。
“幾位殿下傳來訊息,說……”這人吞嚥了下口水,“皇上失蹤了!”
“你說什麼?”原本漫不經心的承天央渾身爆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