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專門請了國外的煙火團隊,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因為嵇莘要求苛刻,影片中不少場景他要求自己搭建,導致預算又超過了周越越的規劃,沈博衍不斷追加投資。
然而沈博衍也不是凡事都順著嵇莘的。雖然因為嵇莘是沈清餘介紹的,沈博衍對他比較信任,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嵇莘也確實表現出了很不靠譜的一面,因此沈博衍親自在橫店盯著,一旦嵇莘又鬧出什麼事,如果他認為確實是為了電影好的,會酌情同意,如果認為嵇莘只是在出么蛾子,他就不留情面地拒絕。
這樣一來,嵇莘倒是老實了一陣,然而沒過多久,沈博衍就沒空再盯著嵇莘了——打從除了上次那檔子事之後,鄒靜靜和沈父之間開始爭吵不斷,不少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都被翻出來了。那些都算了,沈博衍就差把家搬到橫店來了,父母的破事耳不聽心不煩,然而沈父的身體狀態不好,哪裡經得起這樣生氣,沒多久竟然又進醫院了。
沈博衍擱下劇組的事連夜趕去醫院,鄒靜靜正在科室外等著,沈博衍一上前就質問道:“你瘋了吧?!你想逼死我爸?!”
鄒靜靜的臉黑得像炭一樣:“我沒瘋,瘋得是沈清餘。”
沈博衍目光復雜地盯著她看。他也不知道鄒靜靜為什麼又能把帳算到沈清餘頭上,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什麼錯都是沈清餘的,怎麼連他們夫妻吵架也能賴上沈清餘呢?
鄒靜靜冷笑:“你以為是我想跟你爸吵架?我巴不得他趕緊把身子養好回去替你主持大局!是他逼著我吵架,十幾年前的破事都要翻出來跟我算舊賬!好一個沈清餘,真是能忍啊,看你爸沒幾年好活了,想趁著這時候挑撥離間,抽我的底。”
沈博衍不可思議:“我哥挑撥離間?你確定?”
鄒靜靜說:“不是他還有誰!”
沈博衍長長嘆了一口氣。母親和哥哥的這筆糊塗賬,他不想再參與了。
沒多久,沈清餘也趕到了,表情嚴肅:“爸情況怎麼樣?”
鄒靜靜連跟他維持表面的客氣也懶得做了,冷冰冰地不理他。沈清餘用眼角睨了她一眼,也不再做聲。
沈父做完檢查,要等第二天才知道結果,於是一行人回家了。四個家人在一起,氣氛卻無比尷尬,誰也不理誰,簡直叫人渾身難受。
好容易捱到第二天,大清早劇組又來電話了。
周越越的語氣很焦躁:“沈總,劇組出了點問題。”
沈博衍揉著太陽穴不耐煩道:“又有什麼問題?沒大事別煩我,我家裡現在有事呢!”
周越越說:“昨晚橫店下雨,倉庫的窗不知道被誰開啟了,道具和石膏板都泡水了。”
沈博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我|操!”
很多室內的場景嵇莘都要求自己搭棚,於是劇組自己租了個倉庫搭建了一個屯兵所,用石膏架子搭出內部的構造,把傢俱啊槍支等道具搬進來佈置。昨晚上下了大雨,倉庫的天窗沒關,早上劇組的工作人員進來一看,石膏架子和道具都泡水泡壞了。道具是借來的,用完了還得還,弄壞了就得要賠錢了。
電話還沒打完呢,家裡保姆過來,說沈父身體不適,早上又吐了一回。
沈博衍丟下一句你看著解決就行便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下午沈清餘也沒去公司,就在家裡待著。鄒靜靜不想看到沈清餘,回自己房間去了,於是沈博衍和沈清餘兩兄弟一起坐在客廳裡聊天,等醫院來通知。
沈清餘問沈博衍:“電影拍攝得還順利嗎?”
沈博衍嘆氣:“這個嵇莘,不管他水平有多好,我以後不會再用他了。”
“怎麼了?”沈清餘問道,“嵇導有什麼問題嗎?”
沈博衍說:“太事兒了,就拍這段時間,不知道給我添了多少麻煩,隔三差五就要增加預算,壓根不聽話。”
沈清餘舉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藝術的事我不太懂,不過聽說有才華的人很多都是這樣,活在自我的世界裡。你要是為投資的事發愁,放寬心,大不了我再給你公司撥點錢。”
沈博衍看看沈清餘:“不光是投資的事,我總覺得這個嵇莘太……要不是人是你介紹給我的,我都懷疑他跟我有仇故意給我添亂。”
沈清餘拿杯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聳聳肩:“是嗎。”
兄弟倆都不說話了。
不久後,家裡電話響了,沈清餘的目光望過去,身體卻沒動,沈博衍接起了電話。電話是醫院的人打來的,告知他們沈父檢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