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上自然是很熱鬧的,沈清餘和沈博衍作為大家都想巴結的贊助商,那酒當然是一輪一輪不停地敬過來。敬酒的人自己一乾而盡以示敬意,誰也不敢強求沈清餘和沈博衍喝酒。沈清餘確實喝得不多,但凡有人來敬酒,他平易近人地回兩句好話,抿一口酒意思意思就足夠了。但沈博衍卻不同,他什麼話都不說,只要有人敬酒,他就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全喝光。眨眨眼他就喝了半斤白酒了,哪裡還有人敢再來敬他,反都成了勸止的,生怕他喝出什麼好歹來。
呂天知道他們聚餐也特意趕過來了,就坐在沈清餘的旁邊。他跟沈清餘聊接下來想拍的專案,詢問沈家有什麼投資的意向。
男人們在酒桌上是不怎麼動筷的,也就在喝酒之餘吃點下酒菜以免喝傷了胃。沈清餘最喜歡吃的下酒菜是醬蘿蔔,轉眼他一個人就吃空一碟,招手讓服務員再送一疊上來。
呂天笑道:“沈總怎麼和我一樣,都喜歡吃蘿蔔?”
來敬酒的小演員好奇地盯著沈清餘看。在普通人眼裡,有錢人就該是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的,像沈博衍顯然就看不上這小飯館的菜色,除了一碗雞湯之外基本沒動過其他菜,沒想到沈大少的口味這麼接地氣。
沈清餘笑道:“我小時候家裡窮,錢都拿去做生意了,就拿醬蘿蔔過飯吃。後來有錢了,我還是喜歡吃這個。”
同桌人全都驚詫不已。沈家還窮?那他們這些人都該沿街乞討去了!
陸凌恆也有些吃驚。他倒是不知道這一茬,他只知道沈博衍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從小用的什麼東西都比旁人好。這麼看來,是沈博衍出生的時候趕上好趟了,畢竟沈清餘比沈博衍大了七歲。這也難怪了,沈清餘小時候過過苦日子,所以性情才這麼踏實可靠,而沈博衍就比他親大哥要浮躁得多。
其實沈博衍並不笨,能力應該也不差,明明考上了國外的名校,但聽說唸書的時候無心向學,去玩賽車還組建賽車隊,虧了不少錢,最後還是家裡砸錢才幫他拿到畢業證,回國以後就開始吃喝玩樂,對家裡的生意並不關心,要不是沈家還有個沈清餘撐著,只怕就要後繼無人了。
沈博衍突然站起來往外走。他臉已經很紅了,喝了那麼多酒,腳步都有些虛浮,看來是要出去上廁所。坐得離他很近的張明爵正要去扶他,沈清餘突然開口:“小陸,博衍喝多了,你扶著他點。”
站了一半的張明爵僵了僵,又訕訕坐下。被點名的陸凌恆一怔,只好放下筷子去攙扶沈博衍。
沈博衍甩開他的手,低聲道:“別碰我!”
陸凌恆無奈,但既然沈清餘都拜託他了,他只好跟在沈博衍身後出去。
到了盥洗室,沈博衍開啟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沒有關水龍頭,過了一會兒,趴在水池邊乾嘔起來。
剛才吃飯的時候陸凌恆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沈博衍,沈博衍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一直在喝酒,這樣胃肯定受不了。他趕緊跑到飯店的後廚,看到員工們正在吃晚飯,是饅頭過菜,他就問員工要了一個白饅頭。
陸凌恆拿著饅頭跑回盥洗室,卻發現沈博衍已經不在了。他跑回大廳,沈博衍的位置空著,並沒有回來。他又轉身往外跑,到了飯館外。
天色已經黑了,軍區在城郊,附近很荒蕪,五盞路燈裡壞了兩盞,陸凌恆四周張望,藉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蹲坐在樹根下的沈博衍。他的額頭抵在膝蓋上,姿勢像個孩子一樣,顯得十分脆弱。
這樣的畫面,讓陸凌恆胸口悶悶的。以前他偶爾會覺得沈博衍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樣子討人嫌,可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更喜歡那樣的沈博衍。
陸凌恆走了過去。“沈博衍。”他沒有再叫沈總,而是直呼其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沈博衍聽到聲音,抬頭,看到陸凌恆,神色茫然地向他伸手:“陸……”
陸凌恆正要把饅頭遞給他,沈博衍卻突然把手收了回去,煩躁地嘖了一聲:“怎麼又是你?”
陸凌恆:“……”敢情你剛才沒認出我是誰?
“你回去吧。”沈博衍冷冷道,“別來煩我。”
陸君乾剛才也沒少喝酒,他現在不是陸君乾了,大家一輪輪敬酒,他不喝就是不給面子,不能倖免地幹了幾杯。前世他因為有心臟病是不喝酒的,但免不了有些人不識相要以酒來衡量情誼,沈氏集團有一款酒將葡萄酒中的酒精完全抽離,做成了不含酒精的酒,沈博衍給了馬瑜好幾箱,但凡有人勸陸君乾酒,就拿這種酒出來應付。
聽了沈清餘